三 、當街行凶(1 / 2)

眼看這幫人就要闖下榻天大禍,牛二柱再也呆不下去了,都是朝夕相處的弟兄,尤其是馬五和三耗子,一個是紅顏知己,一個是生死之交,哪能眼睜睜看他們自取死路?大少一咬牙,把馬五往旁邊一推,叫後來的弟兄們將倆人看住,自己一低頭,走出了飯館兒。

牛二柱一露頭,迎麵就看見了嫌頭賴臉的小梆子,這小子本來一心想占馬五的便宜,見牛二柱突然冒了出來,不由得一愣,向後退了幾步,厲聲喝道:“你小子要幹什麼?還不給你家公子爺讓開!”

牛二柱恨不得先上去踹他兩腳,再來一頓通天炮,打個半死再說,可他也知道這敗家玩意兒不好惹,楊家父子手握實權,直隸督軍曹錕都要讓他們幾分,何況自己一個平頭百姓?人家弄死自己這幫人還不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這要是荒郊野外也行,直接一刀子上去,把他徹底弄死,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能怪到自己頭上,可這裏是天津城,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先把他穩住再說。

牛二柱想到此處,眼珠兒一轉,就來了主意,他幾步上前,把腰一彎,故意顯出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樣,點頭哈腰地說:“楊大公子,您了一向可好,好久不見,小的可是日夜盼著您大駕光臨呢!”

小梆子一愣,上下打量了牛二柱一番,麵帶疑慮的問:“你小子是他媽那顆蔥,沒事兒套什麼近乎兒,大爺我怎麼不認識你個土鱉!”

這小子一張嘴就不是人話,要在平時,牛二柱二話不說,上去一腳就把他廢了,可如今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好強壓怒火,滿臉堆笑道:“少廳長,您了貴人多忘事,大概把小的忘了,在下是四爺的手下,您了那天去拜會四爺,咱還見過一麵不是!”

小梆子莫名其妙,他總覺得這個人眼生,不過這種浪蕩子弟,家裏有錢有勢,必然少不了小人奉承,也保不齊有那麼一兩個認不好的熟人,這小子心思不在這兒,他一心要找馬五搭訕,也不及細想,微微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道:“阿,是你小子,今天找你家大爺我有什麼鳥事兒?”

牛二柱忍住滿腔怒火,諂笑著道:“少廳長,小的今天是替我家五姑娘傳個話兒,她對您老人家十分仰慕,約您今天晚上到戲院看戲!”

小梆子一聽這話,樂得都找不著北了,這小子是個色中魔王,天津衛的大姑娘小媳婦也不隻讓他糟蹋了多少。自從前年跟著他爹到馬四爺家做客,敗家玩意兒一眼看見了馬鳳儀,從此就魂不守舍,非要把她弄到手不可。不過這小子可是打錯了算盤,馬五雖然人長得漂亮,但卻不是逆來順受的弱女子,不但天性剛烈,而且為人狠辣,比一般的江洋大盜下手都狠,殺人都不帶眨巴眼兒的,能叫他得手?小梆子幾次下手,都被人家識破,不但沒有撈到便宜,還差點兒廢了一條胳膊,不叫馬四爺攔著,幾乎連傳宗接代的玩意兒都沒了。

這小子賊心不死,有道是“偷得著不如偷不著”,真要遂了他的心願,說不定沒幾天他就把馬鳳儀忘了,可這一吃癟,他倒是真把人家惦記上了,每天茶不思飯不想,就跟得了相思病似的,他爹也是個混蛋,以為自己兒子真學了好,老楊家接續香火有望,忙不迭的向馬四爺提親,馬鳳山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早成了唯利是圖的老油條,一聽警察廳長上門提親,正是一個擴大勢力的大好機會,二話沒說就應下了,要不是馬鳳儀形如烈火,心裏又裝著牛二柱,這事兒隻怕已經生米做成了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