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咬牙又走了一陣,這路可就沒那麼平坦了,牛二柱倆眼一抹黑,看不出身在何處,但光憑感覺就能察覺,三人是在逐漸往上走,而且越走越高,身邊也隱隱有了幾絲涼風。三人心裏一陣狂喜,這可是個好兆頭兒,要這麼一直走一下去,雖說不一定能碰到人煙,但終歸還能走到個頭兒,到時候是喜是憂,也就一目了然了。
眼見得逃生有望,三耗子嘴就沒把門兒的了,也是三人憋悶的太久,他這一說話,氣氛當時輕鬆了不少,牛二柱雖然沒有言語,可耳朵裏也沒少聽他的胡吹亂侃,這時候有個人說話,總比黑著眼睛一味亂撞強,隻聽得三耗子大大咧咧說道:“我說二哥,馬五哥,咱們哥兒仨這叫什麼?這叫大難不死啊,兄弟我常聽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這一出去今後就有的吹了,別說馬四爺,天津衛大小碼頭今後見了咱,都得高看一眼。。”
牛二柱耳朵裏聽著三耗子吹牛,腳下不免就分了神,也是先前的路太過好走,大少走習慣了,沒防備前麵有東西。大少剛一邁腳,就覺得被什麼物件絆了一把,受腳不住,一下摔了個狗吃屎。後麵倆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跟著撲麵跌倒。這一下摔得可不輕,牛二柱感覺額頭被什麼磕了一下,直撞的眼前金星亂冒,差點兒就此歸位,三耗子更慘,他被磕了門牙,這時候這捂正嘴叫喚不已,聽意思這門牙已經磕掉了。
牛二柱心中大駭,也顧不得查看哀叫不已的三耗子,急忙在身下左右一陣亂摸,摸了半天,忽然心中狂喜,大喊道:“哥兒幾個加把勁兒,這是台階,咱們總算要走到頭了,隻要爬完這台階。。”
牛二柱話音未落,耳邊忽然又是一聲大響,這聲音和帳房內老頭兒消失之前一模一樣,隻是更加尖細刺耳,大少猛然被這聲音一驚,隻覺得天旋地轉,胸口漲悶,幾乎當場吐出血來,來不及有所反應,牛二柱就覺得眼前一亮,與此同時,臉上挨了重重一記耳光!
牛二柱一時無法適應燈光的變化,急忙揉了揉眼睛細看,但見眼前一盞昏暗的油燈,油燈下一張臉清秀豔麗,不是馬五是誰?牛二柱可就有些不讓了,心說我都讓你打了一會了,你還上癮了是不是,想到此處,大少忍耐不住,脫口而出道:“我說馬五,你打我幹嘛?”
“我什麼時候打你了?”,馬五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也不看看咱到了哪兒!”牛二柱有點兒傻眼,他四外一踅摸,但見一個破屋,一張大炕,炕上躺了七八個人,不正是剛才自己逃出的那個房間嗎,這怎麼又回來了?
牛二柱大腦裏一片空白,這事兒不用想,想也想不明白,就連《西遊記》、《封神榜》裏也沒這麼玩兒的。仨人大眼瞪小眼,跟傻子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人家傻子也不用操這份兒心不是?
仨人愣了半天,倒是三耗子想出了主意,他把大嘴一咧道:“咱這不是打岔麼,鼻子底下張張嘴,這屋裏有這麼多人,不會問問麼,我就不信這四五個人嘴裏,還問不出什麼來!”
三耗子說幹就幹,他伸手扒拉了一下身邊的漢子,嘴裏說道:“醒醒嘿,醒醒大哥,兄弟有點兒事兒,勞駕打聽一下!”叫了半天,那人連動都不動,三耗子手裏加了把力氣,到最後甚至扇了那人倆耳刮子,那人還是一聲不出,三人心裏不由一沉。三耗子仗著膽子把手放在那人鼻子底下一試,立刻叫出聲來:“二哥,不好啦,這屋裏都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