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賽見王總管一直給她使眼色,隻能幹著急,索性低下頭專心致誌的走路,好不容易才快走到桌前,才剛一抬頭就看見剛才還專心批閱奏折的崇禎帝正盯著她看,似笑非笑。
自從進入大殿,卞賽就隻能遠遠的看著崇禎帝,此刻突然四目相對,卞賽這才看清崇禎帝的模樣,他比自己想象中年輕許多,目光清朗卻又深邃,五官如同刀刻的一般,整張臉是說不出的俊朗,卞賽有些發懵,在她的心裏皇上應該是威嚴,一絲不苟的樣子,卻怎麼也沒想到當今皇上居然長的如此好看。
“你是新入宮的秀女?”
如果說崇禎帝的麵容太過俊朗讓卞賽覺得意外,那他的聲音卞賽就覺得合乎情理多了,低沉卻無比威嚴。
“是”卞賽跪了下來,盯著地麵回答。
“剛才你走路的姿勢……難道是身有殘疾?”
卞賽心裏默默地想若是身有殘疾,怎麼能入的了這宮門,然而嘴裏卻規規矩矩的說道 “是臣妾跪久了,腿腳麻了,皇上恕罪。”
崇禎帝本來還有興致聊天,聽見卞賽和其他嬪妃無異,隻會小心翼翼的答話,瞬間就覺得無趣起來,便收起了笑容,說道 “無妨,倒茶吧。”
卞賽心中長噓一口氣,起身侍候崇禎帝用茶,隻是侍候完畢,剛準備下去,就被崇禎帝喊住,“女官們沒教習你規矩嗎?在旁邊侯著。”
卞賽見崇禎帝指著他自己的身邊,隻好乖乖的站在一側,等候指令。
大殿又恢複了一片寂靜,卞賽好像隻是換了個位置,繼續注視著崇禎帝,在這個位置上可以清楚的看著崇禎帝的側臉,卞賽又一次在心裏驚歎,沒想到當今皇上竟長的這麼好看,從這個角度看去,可以更加清晰的看見他的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緊抿著,眉頭微皺,一頭黑發用金冠束著,隻是這黑發中很明顯的參雜了許多白發,而這些白發與他的年齡十分不符,甚至有些刺眼,卞賽正看的出神,卻不曾想崇禎帝卻突然再次抬頭 “你盯著朕,讓朕怎麼批折子?”
“我,不是,臣妾不是有意的,皇上恕罪。”卞賽好像做了什麼錯事被抓包了一樣,滿臉通紅,說著又要下跪。
“好了,不用跪了,也不是什麼大罪。”崇禎帝看著卞賽手忙腳亂的樣子,不免又覺得有些好笑,看來是真的還沒來得及教習宮規,可是既然沒來得及學習宮規,怎麼又會倉促送到自己這裏來,一瞬間崇禎帝就懷疑起來,他素來厭惡後宮結黨營私,這個女子該不會是田妃送來和新晉美人爭寵的吧。
卞賽看著崇禎帝臉上瞬息萬變,陰晴不定的表情,有些琢磨不透,不敢再說話。
“今晚是誰送你來的?”崇禎帝問道。
卞賽被難住了,該說什麼呢?若是說尚寢局安排的,自己剛剛入宮說不通,可如果說田妃安排,不僅會讓皇上反感,還會得罪田妃,進退兩難,卞賽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焦慮時,一旁的王主管卻突然替卞賽解了圍,“是老奴自作主張,這位卞選侍是這批秀女裏最出色的,太後還封她為選侍,老奴這才讓她來侍奉皇上用晚膳的。”
卞賽有些驚訝,這王總管難道真的是田妃的人?不過好在崇禎帝好像很信任王總管,他隻說了一句話,崇禎帝就不再追究。
卞賽有些感激的望向王總管,王總管向她點了一下頭,算是回應。
王總管究竟為什麼為自己解圍,是因為他是田妃的人,還是因為單純的想幫她一把,這宮中的各種形勢,光憑田妃給她說的那一點點消息根本不夠,周轉於各種人之間,卞賽還需多些時間了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