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在1996的那個開學的夏天,我很興奮地站到了軍訓的隊伍裏麵,至於前麵怎麼報名,怎麼辦理入學事宜我完全沒有印象了,忘得好像我的整個初中都是從這裏開始的.
唯一有印象的是軍訓的隊伍站在了縣城的武裝部大院裏,我方正對麵的女生隊伍有個女生長得很好看,這也是我軍訓唯一的動力,當然這是題外話。本書的主角站在第一排的倒數第二或者第三個,高高瘦瘦的,皮膚白淨,眼皮往下垂,睫毛還稍微有點長,看上去像是沒有睡醒,除此之外臉還有點長,沒什麼表情,配合他的身材看好像整個人被上下拉過的一樣,和大多數同學不一樣的是無論何時都感覺他的腰杆都打得筆直,好像當過兵似的,穿著一身白襯衣黑西褲,綠色邊的雙星足球鞋,立在場地裏感覺很安靜,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還有著一種天生的江湖氣,後來知道他暑假裏練過散打,往往那些很愛耍寶,很愛吹牛,教官眼中的搗蛋者在他的麵前莫名其妙的就變得收斂一點,還有的甚至想和他套近乎,感覺和他很熟悉似的休息的時候一起蹲在陰涼處說著一些話,而他似乎都是有意無意的和他們閑扯幾句,笑容也是一閃而過那種,幾乎沒有同學們之間的你追我趕,也許在他們看來這不是一個初中生幹的事情了。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很安靜,垂著眼皮,走著正步,喊著一二三四,一絲不苟的執行著教官的命令,而在軍隊檢閱的時候他也很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排頭兵,走在方正的最前麵,接受了方校長的扮演的首長的檢閱。
其實他不僅是我的初中同學也是我的小學同學,隻是我對他小學一點印象都沒有,也許是因為他太安靜,泛泛之交,我們倆初中同班碰麵的時候也沒感覺很驚訝,隻是心裏都知道是早就認識的,算是自己人。什麼是自己人?在當時的校園裏差不多就算是會和自己站在一邊的人吧,比如出事會幫上忙,至少會讓其他小團體知道你會喊動多少個人。那什麼又是“出事”?差不多就是被欺負了的意思,我所謂的"小團體"差不多就是幾個同學關係好的同學在一起,經常做一些校園不允許的事情,比如抽煙、喝酒、打架。我並不想把我的初中生活寫得多麼的暴力,我相信但凡在那個年代上過中學的人都會懂的。大多數的同學叫他周勝,而那些性格外向,調皮搗蛋的同學則時不時的稱他勝哥,而後來非同班級或者年級的人也都知道有一個勝哥,再後來就全校都知道了,甚至再後來其他學校也知道了本校的勝哥,這是後話。
軍訓完後的第一天上課見到了我們的班主任老師梁光輝。這位從齊雲鎮八中上剛吊到本校的語文老師,大概40歲左右,穿著一身青色西裝,螺旋頭的發式盡量多的遮蓋著他的頭頂,挺著一個肚子,左手掌蓋著右手掌,身材比武大郎要高一個頭,嘴唇閉著在一張棕色黑臉上一動一動的,感覺他剛才吃了二兩酒下個幾個花生米似的,舌頭不停地在抵卡在牙縫裏的雜物,整個身體就靠兩根X型的腿支撐著,就這樣一個活脫脫的村幹部形象站在了教室門口。也許此時此刻的這位新上任班主任看著這滿教室鬧哄哄的城裏娃子心裏在打鼓,心裏正在琢磨著怎樣管教這些娃子,怎麼讓他們聽自己的話,好好學習,多考上幾個高中,他好繼續能夠安穩的待在這個縣城裏,在這個學校謀求更多的發展。
其實這個學校在這個縣城裏是個三等學校,區別本縣城的學校好差很簡單,一共四個學校,一中、二中、三中、四中,數字越大學校越差,所以這個學校就是在縣城東邊的三中。三中是個小學校,92年那界的初中隻有我們兩個班,大多數同學來自城裏,也有來自有周邊鄉鎮的,大部分小升初的學生都去一中或者二中了,大部分家長也另肯花錢讓孩子去讀去一中和二中,所以在本校的學生大多數是小學的差生,像周勝這樣的考192分進來的是少部分,升學總分上了180以上的學生在班主任老梁的心目中得到了相當的重視,根據他的經驗,這些學生屬於有希望將來高中考進一中或者二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