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寶晨含義複雜地狠狠白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帶著“啊，這家夥也終於走到這一步了”的意味。蔣玉成毫不動搖地把目光頂了回去：他覺得餘寶晨也應該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如果再在琪麵前，胳膊肘往外拐的話，自己恐怕又要麵臨修羅場的危險了。於是他換了稍微平靜點的語氣道：
“再了，你那叫抬杠，不叫講道理——照你這麼絕壁得吵起來……”蔣玉成繼續道，“而且價值觀問題本來就是無解的——你嘴上這個職業多麼多麼好B1ab1ab1a的，就想讓人家周叔叔接受你的價值觀？你這不就是鬼子的“相互理解”那一套麼……”
餘寶晨張了張嘴，似乎還想什麼——但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歸根結底，既然現在是我們要服周叔叔的話，我們就得主動代入到長輩的價值觀裏，”蔣玉成繼續道，“必須得讓我們的理論，放在長輩的那一套價值觀裏仍然成立，仍然有服力，我們的話才有價值——不然的話還是雞同鴨講，p用沒有，最後能不吵起來就算是走運了。”
“那你打算怎麼代入價值觀呢？”餘寶晨以一副對他毫無信心的語氣問道，“老老實實地承認寫作是不務正業？”
“這……”
蔣玉成一時語塞——不過他轉念一想，“誒，你還別——就這麼辦！”
“啥？”這回輪到餘寶晨被蔣玉成唬住了。
“這叫以退為進！”
剛才“就這麼辦”的時候，蔣玉成其實還是有點抬杠的色彩——但是現在，他已經逐漸整理出了一條思路：“——反正就算是周叔叔也不能寫這件事是不對的，這也不違法，還有不少錢賺，不是嗎？”
“嗯，這倒也是——”琪點頭讚同，“我爸之前也過，寫作這事當成業餘愛好或者副業的話他也不反對。”
“所以嘛，我們之前就是犯的這麼一個錯誤——”蔣玉成繼續侃侃而談——對於這個靈光一閃的念頭，眼下蔣玉成已經有了一些詳細的思路，“仔細想想的話，我們其實不用跟周叔叔爭什麼職業的問題——其實周叔叔壓根就沒有反對琪寫作，他反對的是琪成為職業輕作家……”
“原來如此……”
蔣玉成剛個開頭，餘寶晨就已經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我們根本就沒必要去跟周叔叔爭關於當作家的問題。”
“沒錯。”蔣玉成點了點頭，“剛才聽你這麼一，我有這麼個打算，不知道你們的意見怎麼樣：我的想法是，咱們以退為進，從一開始就放棄咱們原來的的立場——老老實實地承認，琪你確實不應該成為一名全職的輕作家。”
“誒？”聽了蔣玉成的提議，琪一時間有些意外，“這不就是單純的向我爸投降了嗎？要是不能寫作的話……”
“不不，也不是不讓你寫作了……”蔣玉成連忙搖頭，“寫作肯定是可以正常進行的，反正兩不耽誤——關鍵是要……怎麼呢……”
“……是不讓我‘全職’寫作吧。”蔣玉成想了半也沒想明白該怎麼——不過琪自己倒是先反應過來了。
“啊，原來如此——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餘寶晨這個時候也已經理清了思路，“奈奈現在正常上大學，以後要麼繼續念研究生，爭取留校，要麼直接讓你家裏幫忙安排一個工作——總而言之就是你一定要出去上班。寫作的話，完全可以用業餘時間來做——反正你也不指著通過工作來賺錢，完全可以找個輕鬆點的崗位，這樣的話你寫作的時間肯定少不了的。”
“嗯，對——其實這一點上，我倒是跟周叔叔意見相同。”餘寶晨的助攻，讓蔣玉成如釋重負，“其實我也覺得，琪你以後應該出去工作——哪怕是就為了打時間，也得跟自己找點事情做，給自己創造一點與人接觸的機會……”
仔細想想的話……蔣玉成看了一眼生神將，腦子裏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餘寶晨的母親，那位“永遠17歲”的黃阿姨，不就是個典型例子嗎？現在黃阿姨正式的工作是油田的一名普通職工，跟自己老媽調崗之前一樣。至於這個崗位嘛……就是典型的國企職工待遇，累不著，福利保障也不錯，但是工資就嗬嗬了——蔣玉成估計，如果按照自家老媽當年的工資標準的話，黃阿姨一個月的月收入恐怕隻有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她用的手提包價格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