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女兒好,女兒好,女兒是媽媽的貼心棉襖”——作為“爸爸”的蔣玉成,並沒有體會到女兒有什麼好的,但是很明顯,珊珊對於身為“媽媽”的琪,也確實有種對母親般的依戀。現在在自己麵前,珊珊雖然比半年前開朗多了,但總體上還是個喜歡鬧別扭的丫頭——而在琪麵前,珊珊已經卻表現得十分體貼,似乎也更願意對琪敞開心扉。雖然對於這一點,蔣玉成有些不甘心,但是當琪主動找到自己,像是“孩子她媽”一樣跟自己交流珊珊的心理和教育問題的時候,蔣玉成的內心還是很溫暖的。
然而,這看似和諧溫暖的關係,卻讓蔣玉成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混雜著不出來的滋味——看起來很親密沒錯,但是蔣玉成已經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琪似乎是在有意對自己保持著十分微妙距離。蔣玉成甚至覺得,如果自己真的頭腦熱,對琪表白的話,那麼自己百分之百會被卡——兩人現在已經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了,距離真正的戀人似乎隻有一步之遙了,但是這短短的一步,現在看來卻如同塹一般。
現在,與琪相處的時候,蔣玉成的心裏總是充斥著微妙的喜悅與擔憂,滿足與渴望的矛盾感——跟琪在一起的時光,讓蔣玉成覺得心情非常舒暢愉快,對琪的愛慕,也在這樣的共處中逐步加深。可是,喜歡的心情越是強烈,不能表白所帶來的反差和失落感,對蔣玉成內心的撕咬也就越是難以忍受···
這感覺,就像是當初在空山被噴過之後,去看神巫奈奈寫的作品一樣。琪和奈奈——同一個人在線下和線上表現出的兩幅形象,居然讓蔣玉成感到了空前的重合。果然是文如其人嗎?這種矛盾的心情,無論是麵對奈奈還是麵對琪,都是一樣地叫人輾轉反側···
而就在不久之前,壓抑在蔣玉成心中的苦悶,終於像是炸彈一樣被引爆了——事情的起因就是這次請客吃飯。因為在協助牛牛打抄的時候,蔣玉成借用了琪家的網絡,而且在蔣玉成奮筆疾書的時候琪也確實在他的身邊陪他,蔣玉成是十分滿意地現,自己似乎有了邀請琪同去的理由。所以他跟牛牛,要讓他同時請自己和琪兩個人——牛牛雖然肉疼多了一個人的餐費,但是最後也看在幫助哥們把妹的份上,硬著頭皮答應了。可是呢,之前一直很體貼的琪,任由蔣玉成好歹,這一次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接受蔣玉成的邀請。
雖然琪舉出了各種各樣的拒絕的理由,比如自己其實沒什麼自己其實沒什麼幫忙的地方啦,飯量不適合吃自助啦,等等等等,但是蔣玉成仔細考慮了一番,認定這些理由其實明顯就是托辭——琪她雖然不介意和蔣玉成共處,並不願意自己在外人麵前跟蔣玉成一起出現。她似乎在有意識地避免自己被“誤認為”是蔣玉成的戀人。
對於這件事情,牛牛原本做好了大出血的覺悟,也有心要幫同寢室的兄弟把到妹子——但是最後來的卻隻有蔣玉成一個人,而且還是垂頭喪氣的樣子···
“所以啊···”跟牛牛絮絮叨叨地了一大堆之後,蔣玉成一邊將一塊沾了好多芥末的三文魚塞進嘴裏,任由自己被芥末嗆得涕淚橫流,一邊將手頭的酒杯放到嘴邊,一仰頭將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老牛啊,我現在都····都有點覺得——要是我跟她,我們兩個從一開始就不認識好了···”
沒錯——如果琪本是個自己不認識的人,在驚鴻一瞥之後便一見鍾情,自己反倒能夠更加勇敢地去追求她。畢竟,就算真的被卡了,自己最多也隻會傷心一段時間罷了,不會產生什麼難以承受的長期後果···
但是蔣玉成反過來一想——如果不是在生活中,一點一點地接觸到了琪的可愛之處,自己又如何能知道,她原來是這樣可愛的一個女孩子,自己又何至於對她懷有如此的愛慕之情呢?為什麼朋也就能那樣自然地去和古河渚搭話呢?或者不抱展成為戀人的期望,反而能夠終成眷屬嗎?····但是那樣將希望寄托在冥冥之中的必然性與偶然性,豈不是更叫人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