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倫不見了!
該死,怎麼能跟丟呢!
一定就在這裏不遠。牧立刻跳到地麵上,四處觀察著。
“啊!!!”隔壁巷子裏突然傳出一陣尖叫聲。
牧趕緊趕過去。
一個係著圍裙的婦女驚恐的坐在地上,顫抖的手指著前麵一個小屋。
小屋的門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撞開,木門的碎片散落一地。
牧對著婦女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悄悄走了進去。
屋子很小,而且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其中還摻雜著一些腐爛的氣息。
一個簡陋的木床上,躺著一個沉睡的女人。那股腐爛的氣息,就是從被子底下傳來的。
女人的麵容有些憔悴,蒼白的麵容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阿倫跪在床邊,粗大的、長著利爪的手臂輕柔的拿起了女人的手,輕輕用臉摩挲著。
這就是阿倫的妻子嗎?牧不想幹擾這溫馨的一幕,沉默的在後麵站立著。
女人長長的眼睫毛抖動了幾下,一雙眼睛緩緩睜開,看到了眼前的阿倫。
女人嚇得一聲驚呼,下意識的抽回了手。
阿倫的身子頓時僵硬起來,無力的低下頭去。
“是……阿倫嗎?”女人遲疑的低聲問道,聲音因為長久不說話而顯得有些沙啞。
阿倫的眼睛亮了起來,有些激動的點了點頭。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你受傷了嗎?”女人關切的伸手想撫摸阿倫的臉龐,卻發現不知從何下手——整個麵部都是可怕的傷口。
阿倫想苦笑,但是這個表情在現在的肌肉扭動下顯得更加猙獰可怕。
“你是不是……因為我,才弄成這樣的?”女人遲疑的問。
阿倫聽了,趕緊搖頭。可是女人看他越是焦急,就越是相信。
“阿倫,別管我了,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知道,我一直都拖累著你……”
女人神色黯淡了下去。
阿倫拚命的搖頭,想伸手去按住女人的嘴巴,卻又發現自己的手是那麼的恐怖。
“你這個笨蛋,你快去醫院啊,你是不是沒有錢?是不是?不要再管我了……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我真的很滿足。阿倫,你聽我說……”女人此時已經泣不成聲。
她執著的認為,阿倫現在傷成這樣卻不去治療,是因為自己拖累了他。是自己的病,害的阿倫沒有錢。
阿倫也哭了。他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腦袋,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因為他一旦開口,就是那可怕的吼叫聲。
阿倫捂住腦袋的手愈發用力,一條條血管奮力的鼓起,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
就在牧也心情複雜的低頭時,異變發生了。
阿倫突然長嚎一聲,雙手用力狠狠抓下。
鮮血飛濺中,女人的右手無力的在床邊垂下。
牧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慘劇驚呆了,連半個動作都做不出來。
阿倫轉過身子,此刻的雙眼盡是一片血色,完全沒有絲毫理智,向牧衝了過來。
反應過來的牧飛速後退,跳出了小屋。
阿倫不管不顧直接撞飛了牆壁,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才停了下來,惡狠狠的對著牧。
“你這個家夥,你瘋了嗎?那是你的妻子啊!”牧氣急敗壞的對著阿倫大吼。
阿倫卻像沒聽到一樣,再一次衝了過來,亮出了那一對利爪。
“瘋子!讓我打醒你!”牧直接開啟了“鬼舞”狀態,渾身所有的細胞都開始了瘋狂的燃燒。
憤怒的牧對失去理智的阿倫沒有絲毫留情,一拳接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阿倫的身上。
被砸的暈頭轉向的阿倫奮力揮出右爪,卻被牧幹脆利落的擋住,然後又是一個下勾拳打了過去。
阿倫被這一拳砸的連連後退,停在原地喘著粗氣。
牧停了下來,冷眼看著眼前的阿倫。
此時的阿倫再一次出現了之前那種迷茫的樣子。
牧氣的大吼:“你現在又清醒了是不是?你非得找揍是不是?”
阿倫突然清醒了,轉頭看時,卻愣住了。
牧不忍心的低下了頭。
被撞破一麵牆的小屋,露出了裏麵的床,還有床上那一灘血肉模糊。
“啊啊啊!”阿倫沒有在像野獸一樣嚎叫,聲音卻帶上了說不出的淒涼與痛苦。他無力的哭著,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周邊的聲音開始嘈雜起來,小巷的盡頭,一群身穿製服的武裝人員正匆匆趕來。
臉頰上還有淚痕的阿倫,兩隻巨爪摸上了自己的喉嚨,眼睛卻看向了牧。
牧讀懂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巨力撕扯下,阿倫幾乎扭斷了自己的脖子,木然倒地。
牧疲憊的閉上了雙眼,隻覺得說不出的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