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個白癡城主,一看就不是什麼聰明人,我懶得跟他說話。你告訴他,若他至今都沒發現自己喜歡清兒的話,就趁早打消了這心思。那呆楞楞的樣子,我看著煩。”提到許落,沈域的聲音終於有點起伏了,卻是不加掩飾的嫌棄,——沈域覺得自己這一生都沒碰到過那般遲鈍的人。

聽到沈域叫許落“白癡城主”,蘇給覺得有些好笑,這名字簡直不能不能更貼切。許落那小子平日看著挺聰明,一到子言清麵前就緊張的什麼似得。現在想來,恐怕許落對子言清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他自己卻還沒意識到麼?

嫌棄完許落,沈域突然頓了頓,似乎有什麼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似乎是一個在哭泣的女子。是了,許箢,那個遲鈍城主的妹妹。也不知那姑娘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竟攤上這麼個遲鈍哥哥和這麼個斷袖未婚夫。

想來,當初梨殤也是用這個美人為借口,才黏上了清兒。當日客棧中他們兩人的對話,自己雖是背對著他們,卻仍是一字不落的聽了個清楚,於是才去找上了許落。連沈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直接去找子言清相認,卻平白無故弄出那許多事來。恐怕說到底,還是怕他早已忘了自己。

想起子言清,沈域靜靜揚起了唇角,仿佛他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那晚紫竹林星空下的吻,是自己終於肯放手的見證。不能相守又何妨,隻要他能開心就好。

蘇給不經意間轉過頭,正好看見沈域嘴角的笑意,眼睛仿佛被吸住了似的,定定的看著沈域的笑顏:他笑起來真好看,梨殤比他更好看。

察覺到蘇給的目光,沈域不動聲色的收了那笑容,冷聲道,“看著我還能想別人,蘇三公子還真是厲害。”

蘇給訕訕的收了目光,幹咳一聲以掩飾尷尬,“那個,沈公子,時候也不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我也要回房睡覺去了,你自便。”剛說完一轉身蘇給便悔得差點立刻給自己兩耳光:蘇給啊蘇給,這可是你家,這深更半夜的,你怎好叫人家自便?這個冷麵羅刹把祠堂拆了的話,老爹一定會把我皮剝下來的。

蘇給正後悔著,就聽到身後那人陰森森的聲音道,“我沒興趣拆你家的祠堂,你那身皮算是保住了。”

蘇給沒敢應聲,“刺溜”一聲溜回自己房間,用被子將自己整個蒙住,假裝自己睡著了。明知道沈域不會跟過來,蘇給還是止不住的緊張,——那種整個內心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另一個人麵前的感覺,就好像是你沒穿衣服站在大街上一樣,毫無安全感。

蘇給在被窩裏靜靜地躺了約半柱香的時間,確定門外沒有動靜,這才稍稍放鬆了一點,蒙著頭睡了。

沈域見蘇給頭也不回的逃命似的跑了,心下冷笑:真是膽小。好在沈域對這蘇家祠堂的確沒什麼興趣,隻縱身飛上屋頂,雙手抱頭,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