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到了你春花莊,自然是客,哪有客人陪著主人再去見別的客人的道理?”寧泗實在是不想去生事端,這秋月閣的左使無緣無故重傷,還出現在春花莊裏,現在這左使找過來,恐怕不僅僅是來拜訪那麼簡單吧?

再說了,這秋月左右使的名字也委實促狹了些,秦深袁淺,情深緣淺,也虧那個秋月閣閣主想的出來!這樣麻煩的人,還是不見為妙,所以寧泗是打定了主意不去淌這趟渾水。

可惜,鐵蕭似乎不清楚他內心的想法,隻當他是想去又不好意思罷了,直拉著他朝前廳走去。寧泗是掙有掙不開,說又說不明白,竟生生的被拉到了那秋月右使麵前。

這秋月右使竟是個男兒身,寧泗有些意外。袁淺,初聽這名字改以為會是個美嬌娘呢。不過,眼前這男人劍眉星目,倒是好看,——當然沒有自家師父和梨殤公子好看。

見寧泗一直盯著袁淺看個不停,鐵蕭微微皺了眉頭,冷不丁開口道,“不知秋月右使來我春花莊有何貴幹?”

袁淺冷哼一聲,“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為何來這裏,難道鐵莊主當真不知麼?”

鐵蕭冷笑,“我自是知道你為了誰而來,隻是,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袁淺眉毛動了動,沒開口。

鐵蕭笑意不減,“你秋月左使身受重傷,落在我春花莊內院,我無話可說。隻是她現在性命危在旦夕,我好容易才請來陌離公子的徒弟來為她療傷。卻不知,秋月右使今日來勢洶洶,所為何事?”

袁淺聞言一愣,再看向寧泗的的時候,目光裏也少了些輕蔑,“這位便是陌離公子新收的徒弟?”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袁淺幾乎要給他跪下,“寧公子,還請你一定要救救深深。”

寧泗忽然成了焦點,有些不大自在,隻得幹笑著,“袁公子這是哪裏的話?救死扶傷乃是醫者的天職,我必竭盡全力罷了。”再不濟,還有師父呢。後半句寧泗沒有說出口,但卻寫在了臉上,袁淺沒有看到,但是一旁的鐵蕭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寧泗狠狠的瞪了鐵蕭一眼:你春花莊的破事兒,平白無故的扯上我做什麼?

鐵蕭輕笑。親自帶領著袁淺去了秦深的房間,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自己卻拉了寧泗來到了自家後花園,放下了一直戴在頭上的灰色鬥篷帽子,露出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來。

寧泗這是第一次看清鐵蕭的相貌,有些微楞,原本聽師父說到“洛陽鐵狼”的時候,還以為會是個臉上帶疤的凶大爺呢,沒想到居然這麼年輕。一張白白淨淨的娃娃臉,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皮膚特別白,一雙似笑非笑的水杏眼,更是為他平添了幾分可愛。寧泗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便是名滿天下的“洛陽鐵狼”。

見寧泗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鐵蕭覺得有些好笑,便輕咳一聲,喚道,“四公子?”這一聲“四公子”那還有之前那暗啞的聲調?分明是溫和的公子音。

寧泗還沒有完全緩過來,仍是呆呆愣愣的盯著他,“你……”

鐵蕭輕笑,“怎麼,四公子不認得我了?”說著忍不住在他頭上揉了揉,看著他炸毛的樣子,笑得更開懷。,四目相對倒無端有些尷尬,寧泗輕咳一聲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