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初見麵時,他一身白衣,麵無表情的慢慢向自己走來,在金色的陽光下美得像天神。而自己,身受重傷,甚至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當真是狼狽至極。
“既然到了梨陌穀,我自不會讓你死在這裏。”這是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梨殤突然笑了:那時候,他還真是孤傲得不可一世呢。
隻有他,還會叫我“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關係有多親近呢。
殤。這是我以前的名字,所以總是受傷。既然這梨陌穀是你的守護,那我就叫梨殤吧。反正我無父無母,名字還是由得自己做主的。
還記得自己告訴他自己要以“梨”為名時,他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點點頭,淡淡的回了句,“梨殤,遠離受傷,挺好的。”
就這樣,後來的天下第一殺手的名字就確定了。當梨殤在江湖上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沒有人記得那個曾經滿身是傷的三流殺手,殤。隻有他,會用我以前的名字叫我。
也隻有他,能這樣叫我。
三個月後
“昭雪,別抄經文了,彈琴給我聽吧。我想聽《鳳求凰》”梨殤不滿子言清整日不是抄經就是看醫書,簡直無聊透了。
“那你先給我吹笛子聽吧,我把這一遍抄完。”子言清頭也不抬,隨口應道。
梨殤聞言幽幽的歎了口氣,認命似的滿屋子找笛子。終於,在書架上找到了,“昭雪,你怎麼什麼東西都往書架上放啊?”
“找起來方便。”子言清依舊沒抬頭,“我這遍快抄完了,要是在我抄完之前你沒能吹完一曲《梅花落》,那今天的琴你就別想了。”
“好好好,我給你吹還不行麼。”梨殤搬了張凳子在子言清旁邊的位置坐下,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給子言清吹一闕《梅花落》。
剛吹了一小半,子言清的經還沒抄好,飛星卻來敲門了,“爺,蘇給蘇公子求見。”“沒什麼事的話,就讓他候著。”子言清正在寫字的手不停,梨殤的笛聲也不停。
“蘇公子說,許落病入膏肓,快沒氣了。”飛星轉述著蘇給的原話。子言清的手一頓,墨水弄髒了宣紙。放下手中的筆,將寫廢了的紙揉成一團,“他在哪兒?”
一曲終了,笛聲悠揚不絕。梨殤無所謂的笑笑,“去吧,別忘了你欠我一曲《鳳求凰》。”
子言清愣了一下,“多謝。”
說罷,子言清起身離開了房間,在房間裏依稀還能聽見子言清向飛星打聽許落的病症的聲音。隨著子言清的聲音越來越遠,梨殤突然又笑了一下,坐到了子言清剛才的位置上。凳子上還殘留著子言清的溫度。梨殤學著子言清的樣子提起一支毛筆,蘸了點墨汁,開始抄經。
再見到蘇給,子言清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蘇給身上的傷已經大好了,曾腫的跟豬頭似得臉也恢複了原樣,就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