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20世紀60年代裏我出生了,我的出生並沒有換來家裏的開心或者欣喜,在這個缺少糧食的年代,每家每戶出生的嬰兒都會有一個共同的問題就是十年災害後的食物匱乏。就這樣作為家庭的第二個女兒,我的出生父母並沒有看中,我的父親是個國企的部門幹部,我的媽媽是爸爸的部門同事,他們的結合並沒有什麼火花四濺或者命運邂逅,有的隻是年齡到了,結婚生子提到議程而已。作為家裏的第二個女兒的我,之前隻有過一個姐姐,作為家庭的第一個孩子,我的爸媽很是重視。就在我3個月大的時候我的奶奶從鄉下農村來了,帶著家裏僅有的雞蛋來看我,那時的我還隻是在床上吧唧著大眼睛看著這個白發蒼蒼而且瘦弱的老人,奶奶來的半年裏,她把我照顧的非常好,奶奶是個傳統的老人,她的意識裏隻有照顧好我,因為我是這個家族的血脈雖然我並不是男嬰,但是奶奶難得的很喜歡我,記憶中記得最深的就是她的小腳,說她的小腳是七寸金蓮不為過,她是一個從舊時代過來的老人家,她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爺爺是個不知不扣的地主家少爺,吃喝嫖賭樣樣都會,早在我爸爸出生沒多久後他因為吸大煙便過早去世了,這麼多年,他把家族的財產都抽光了,他的去世預示著奶奶的天塌了,奶奶家雖然不是很有錢,但也是個小康家庭,但是舊時代人們的理念就是女兒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了,就這樣奶奶在村子裏成了年輕的**,但是她並沒有氣餒,她獨自帶大我的父親,那時的她在地裏耕作的身影是我父親一輩子揮不去的記憶,爸爸每每說來都是說:“你們的奶奶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讓我最尊敬的人,她的辛苦,親情和恩德是我這一輩子下輩子都還不完的。”奶奶這樣獨立自主的女人,但是在我母親的眼睛裏猶如惡魔般的存在,在母親的記憶中她的婆婆總是架子十足,說一不二。在家裏吃飯,主桌隻能是她和爸爸在吃,小桌上隻有我和姐姐,而媽媽總是隻能在廚房裏吃,在我的記憶中隻要有奶奶的存在,媽媽就不曾和我們或者和父親在一個桌子上吃過飯,這可能是奶奶留下的家族習慣,這個隻有在舊社會存在的習俗,媽媽就是這樣忍氣吞聲的過著像受氣小媳婦般的生活,但是她依然無怨無悔好像這些都是她本應該承受的事情,她依然伺候著家庭裏的每位成員,勤勤懇懇一天都不曾停歇。時間匆匆而過,我已經快一歲了,但是時間帶來的卻是我這輩子最不願想起的事情,那就是我被爸爸媽媽送回老家了,他們的說辭是家裏糧食太過緊張,隻能由奶奶把我接回老家撫養,就這樣我離開了小鎮來到農村,那時的我年紀太小,沒哭沒鬧乖乖的讓奶奶抱回老家,但是在我長大之後,奶奶時常和我聊天時,不小心透露出一個讓我很是介懷的事情,就是在我離開小鎮離開家的時候,我的爸爸媽媽沒有一點痛苦或傷心的表情,有的這是一臉漠然無語的表情,他們那樣的表情奶奶現在那時回想起來都是那麼的清晰真實。當奶奶從記憶中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透露給我了,我那時聽完後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我自己不清楚隻是感覺心裏缺少了一塊,但是奶奶表情是那麼的後悔和無助。這個男人在我的生命裏就是堅毅的代名詞,他是一個獨斷,自信,聰明而有些自負自私的人,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卻牢牢束縛住我的媽媽,媽媽的一輩子從未對爸爸說過一次喜歡或者愛,但是她在生活中對這個男人的動作已經不是能用愛和喜歡這等言語能形容的。在她這匆匆而過的70多年的生命中,她的生活就是照顧老公,照顧婆婆,照顧孩子,她的生命中從未出現過的一個動作,那就是照顧自己,有時我想起她這一生,感覺就是悲傷可憐的女人,一輩子就是再為他人而活,自己去在自己的生命中越來越渺小,到最後或許沒有了自我,被生活捆綁的女人沒了愛護自己,而這些道理隻是我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才知道的,而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前我也是這樣的一個平凡而且可憐而不自知的女人。爸爸在家庭中的角色就是獨裁者說一不二,他是個讓我又愛又恨的人,愛的是他給我的生命,給我安穩的家庭,給我較為健康成長的環境,給我親情的人;恨的是他對我的孤冷,恨的是他對我的視而不見,恨的是他對我的不公平,恨的是他對我以後的影響,這些愛和這些恨直接影響到了我以後的命運,到現在為止我不知道對他我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或許我也不願意執著於這些方麵,以為他畢竟是我的父親,一個帶給我生命的人,我不夠資格去評定這樣的一個人,但是愛恨之間我一直徘徊,我找不到彼岸。我清晰的記得媽媽吃的穿的都是最差的而爸爸總是像個帝王一樣傲視著發生的這一切,仿佛媽媽這些做法就是應該應份的,或許媽媽也曾怨過他對她的無視,我也一直相信著當那個猶如帝王的男人因為雞毛小事而打罵媽媽,她也曾怨恨過這個男人,但是最後她當這樣的一個男人是她的天,所以一切又變的再正常不過了,我到現在也分不清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她的一輩子充斥著矛盾或許隻有她自己才能解釋清楚而這一切她從未對我說過一句。給我生命的這兩個人帶給我的是對以後家庭的觀念,男人應該掌握一切,女人要照顧一切,而這樣的生活在我的生命中一直發生著,我一直看著、想著、接受著這種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