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話題吧,我們或許可以聊聊有關你父親的事。”
“今晚,聊完了一個死人,又要聊下一個死人?”
“年輕人,你對死人有意見?還是避諱他們?”老酒鬼眯著醉眼,反問道。
“您就對死那麼有興趣?”楚元譏道。
“日落息,日出作,春播夏鋤秋收獲。早熟命短氣運差,順天應時總沒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急什麼?更談不上有興趣。”
“那倒是。”
“其實死亡也是個好去處,無欲無求,無牽無掛。死人也很好,不聞不問,不言不懂,不會害怕,不會殺人,很好。”
“您說得有道理。”楚元歎道,並不明白老酒鬼這麼說話的用意,也許就隻是他喝醉之後的胡言亂語。
兩人客套的交流著,竟然沒有發現有人從酒廬門裏走了進來。
“諸位好興致。”
聲音傳來,楚元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官兵裝束的男子吸引了過去。
“門口躺著一具死屍,酒廬裏幾乎遍布箭矢,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裏談笑風生?有意思……”
“怎麼滴,人又不是我們殺的,箭也不是我們放的,我們憑什麼就不能談笑風生,饒有興致了?”老酒鬼氣憤的把瓷碗
扔到桌上,向官兵頭子質問道。
官兵頭子似乎不屑與滿身酒氣,裝扮邋遢的酒鬼說話,隻在地上踱起步來。
“倘若下一次被箭穿成刺蝟的是你們自己,爾等還能不能談笑自若呢?”官兵頭子笑意盈盈的問道。
“呃……”滿臉通紅,眼睛微閉的老酒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楚元本想反問那囂張的官兵頭子,可還是忍住沒有說出口,隻在心底裏質問:敢問,這世上甘心赴死,無動於衷的人有幾個?如果下一個“刺蝟”是你,你會不會談笑自若?
“笑裏藏刀。”楚元喃喃道。
沒人回答官兵頭子的問題,使得整座酒廬出奇的安靜,安靜得讓人尷尬不已。
被潑了冷水的官兵頭子不自覺的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後,轉身向著外麵走去,沒走幾步,就對手下吩咐道:“不留活口,亂箭射死!”
“站住!”
轉眼間,曾豔萍已經將鳳舞九天劍架在了官兵頭子的脖子上。
楚元也聽到那“不留活口,亂箭射死”八個字,本想著劫持那官兵頭子,換眾人一次平安,不曾想曾豔萍先於自己出手。
“告訴我,誰給你的權利,讓你在這濫殺無辜?在你們眼裏難道沒有王法嗎?”曾豔萍憤怒至極,逼問道,絲毫不顧及利劍
已經割破了那人脖頸的皮膚。
“在這裏,我就是王法。”
“你!你就是王法?你不過是個官府裏不入流的副使,你如此肆無忌憚的殺人,背後定然有更深的勢力在撐腰。告訴我,你的背後主使是誰,不然我殺了你!”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官兵頭子依舊笑意盈盈,不急不躁的與曾豔萍周旋。
“快說!”楚元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