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亦特準愛卿此行可以便宜行事,無論皇親國戚、重臣大吏,愛卿認為當誅就可立斬不赦。惟望愛卿能夠助朕再次的讓大漢朝轉危為安,愛卿此去亦務必要以大漢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為重!
還有,愛卿帶上此劍。如有當誅之人,愛卿可憑此劍力斬之!”
年輕的漢宣帝麵沉如水、當機立斷的說著,已經隨手拿起了平放在幾案一側的一柄連鞘寶劍,遞向了紀嘯。
沒等彎腰撅腚的侍立在漢宣帝身後的大太監劉行丙上前接過來轉交,紀嘯已經一大步上前伸手就接了過來:“萬歲放心!微臣定當不辱使命的先期把太後、皇後、太子、及眾位在朝朝臣等救出險境!值此社稷瀕危之際,萬歲亦要千萬保重!劉公公,現今既使是在大營之中,亦難說誰人是彼等的黨羽。公公亦要不惜性命的千萬要護持好萬歲!微臣去也!”
紀嘯名義上是在以有些危言聳聽之詞在告誡著大太監劉行丙,實際上乃是在借機給大太監劉行丙尋找一個向他的主子漢宣帝大表決心的機會。
本就極擅獻媚邀寵的大太監劉行丙還沒等紀嘯說完,就已經信誓旦旦的接口:“奴才就是送去性命,也定會不讓萬歲有稍許的損傷……。”
而漢宣帝,則望著已經轉身疾步向禦帳之外走去的紀嘯背影鄭重的說到:“愛卿亦要保重!朕亦將隨愛卿之後率大軍予以接應。待大功告成之日,朕亦會與愛卿把酒言歡的共慶愛卿兩次拯救朕於危難之中的大功!”
由於漢宣帝最後交代紀嘯的話語過多,疾步向禦帳之外行去的紀嘯隻好又停下了腳步,轉身向已經站起身的漢宣帝深深的鞠了一躬、注目定定的望了漢宣帝一眼,才無言的轉身掀簾兒走出了禦帳……。
而紀嘯不知道的是:
佇立在幾案之後凝望著紀嘯離去的漢宣帝,此時臉上則出現了一絲陰鬱之色,顯得迷茫的喃喃自語著:“一把雙刃劍哪!用巧則傷人、用拙則傷己。但願不要成為霍光之第二、尾大不掉……。”
然而,漢宣帝更不知道的則是:
在他喃喃自語間,極盡謙恭的站在他的身後、即使是不言不動‘刀條臉兒’上也掛著一種極其獻媚表情的大太監劉行丙,卻一側臉頰極其隱秘、痙攣也似的抽搐了兩下。無他,大太監劉行丙想到的則是俗語所說的:拔出蘿卜帶出泥。
夜幕低垂,蟲蟻嘶鳴。在萬籟俱寂的夜幕籠罩之下,一陣疾如奔雷的‘隆隆’馬蹄聲踏破了夜幕下的沉寂、驚飛了安眠中的宿鳥。紀嘯,正率領著三百多騎的禦林軍新軍在夜幕的掩映之下、奔馳在趕往京城長安的路上,紀嘯的又一次鐵血旅程也又將拉開序幕……。
既然是漢宣帝著急,紀嘯也就不可能再去管漢宣帝聚集朝廷重臣、將領之後、是如何的去大發他的天威震怒了。按紀嘯的估計,現在的老霍光雖然處境尷尬,還不可能有什麼人身危險。即使是出於畏懼老霍光所擁有的潛勢力考慮,沉穩、慎思、明智的年輕漢宣帝也不會輕易的去動老霍光。
而目前的漢宣帝身邊,既有車騎將軍張安世,也有統軍的主將張安世的兒子中郎將張千秋,還有一貫秉承著隻是忠誠於大漢皇室、而不結黨爭權的金氏當家人中郎將金安上,在綜合實力上也不弱於本就會一時手足無措的老霍光;亦應不會出現太大的意外。
而隨後跟進的諸路漢軍中,範明友即使是很快的接到消息、你並傾向於霍禹、霍雲、霍山等,還會有行軍在他之前的前將軍韓增、行軍在他之後的禦史中丞田廣明來對付,範明友就是有所異動也掀不起大浪。故而,紀嘯對漢宣帝能夠很快的整合好全軍也是抱有著很大的信心、不用太過於的擔心。
現在對於紀嘯來說,其餘之事既使是他想管,也是有些力不從心的無能為力。因而,紀嘯現在能做的就僅是:盡快的把皇太後、皇後、太子、在朝眾位朝臣等救出牢籠,避免事態的進一步惡化。隻要霍禹、霍雲、霍山等失去了手中的人質,基本上也就等於大勢已去。很可能也就很快會逃之夭夭?
這樣,其實上也就等於危機基本消除。而不使事態進一步的擴大,則是紀嘯爭取盡量保全除霍禹、霍雲、霍山、霍顯等之外的其餘霍氏成員的先決條件。隻要霍禹、霍雲、霍山、霍顯等一命歸陰,漢宣帝念及老霍光以往無人堪與比擬的功績、忌諱老霍光手中的潛勢力,在氣已經基本消了、而老霍光還沉浸在喪子之痛的情況下,應該會放過老霍光及其餘霍氏家族成員一馬。紀嘯這也是:丟卒保車,不得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