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人皆市儈(2 / 2)

其實,後麵的話田順自己也不知道還想要說些什麼,隻是因聽起來感到有些匪夷所思而一時驚詫而已。當然,心裏壓抑得越來越沉重的鬱結現在陡然見到了有可能緩解的曙光,田順自然是話裏話外也含有著很大的驚喜成分:“如此,則紀中郎無異於是對田順有再造大恩也!大恩不言謝,田順會銘記五內、以後舍命以報的!”

據實說起來,田順的話說得也並不為過。古之就有‘伴君如伴虎’之說,能坐到今天的高位頭腦也並不算糊塗的他,其實也早已經對這件幾乎是驚動了整個大漢帝國朝野上下漢、胡兩族交兵的重大事件的責任承擔者的結局有所估測。

說得後果更加嚴重一些,是不是真正的責任人且不言,但隻要被確定了你是責任的承擔者,個人的人頭落地還應該是輕罰,甚至都有可能牽連到整個家族同時落難。這就是絕對權力冷酷無情的具體表現!一般情況下,讓你來承擔後果責任就絕不會再給你翻案的機會!這也是要牽扯到家族和子孫後代跟著遭殃的一個重要原因:斬草除根。

你他奶奶的才知道我的好心哪?心裏暗自咒罵著田順的紀嘯,表麵上則連忙謙遜的說到:“田大人言重了、田大人言重了!你我份屬同僚,理解苦衷、相互扶助乃是理所應當。至於說到聖祖武帝的護身軟甲太後千歲未能贈予聖上,則是因此甲在紀嘯獲準成為羽林一員之時,太後千歲就已經先期賜予紀嘯了。又安能有第二件再贈予禦駕親征的當今聖上?嗬、嗬!”

仿佛像是在輕描淡寫的解釋著的紀嘯,其實不乏也是在暗示著田順:自己同皇家的淵源早已經根深蒂固。好人是做人的原則,心機才是立事之本。

其實,真正的好人也隻是見仁見智的各人不同的感觀而已。所有名揚千古的好人,其中亦不乏是符合某一曆史時期的絕對上位者因利益的需要而刻意的渲染、造就出來的。

利益、需要現在同樣也赤裸裸的表現在五路漢軍中其中一路的主將田順的中軍大帳之中。現在的田順,則再也不是之前見到紀嘯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倨傲、自大、甚至不屑的反應了!而是要多麼熱情、有多麼熱情,要多麼謙恭、有多麼謙恭,市儈得都令紀嘯心裏產生膩煩的同時,也在心裏暗罵:你田順可真是比陳湯還要勢利眼哪!

不過,還是因為人的天性所致,秉性孤傲的田順,在表現出其謙恭、熱情的一麵之時,卻要較偏於圓滑的陳湯差得太多了!如果說陳湯表現趨利時是一種‘大師級’的水準,那麼田順也僅僅還是個‘初學者’而已。在這種全軍處於極其困頓不堪的情況下,田順因實在找不到拉近關係的理由了,竟然提出了要同紀嘯共謀一醉?

令紀嘯哭笑不得之間,不禁在心裏暗想:袁術落難之時要喝蜜水沒有,隻有血水可喝。你田順可能也同他差不多了?酒水沒有,血水可以管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