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上一副忠厚、老城模樣的張延壽瞥了一眼一旁站著的趙睿才謙遜的搖了搖頭說到:“你我雖然職司上下有別,但卻情同手足的本屬弟兄。賢弟就不要客氣了!家父和趙老將軍等現在均早已經過了花甲之年,卻尚在為國盡忠的統軍征戰大漠;我等後輩略盡些許本分職責乃是理所應當之事。以賢弟的性情,此時未去追趕北征的大軍卻來到了營中,一定是有事要說予為兄吧?”
在秉性與外貌上差異甚大的張延壽,心思細致的一眼就看破了紀嘯沒有馬上前去追趕北上的漢軍、卻來到了軍營一定是懷有著一定的目的。同樣,是人就有私心和喜好的傾向性。其實,現在的老霍光已經年過七旬,在年歲上尚要高過張安世和趙充國不少。但就是由於霍氏恍若獨立的自成一係,而張安世和趙充國則儼然是歸屬於漢宣帝的另一派係。因而,張延壽在話中也就隻提到、讚頌了年高的張安世和趙充國,卻略過了已經年過古稀的當朝第一人大司馬、大將軍老霍光。
原本就想見到張延壽後了解一些事、可能的情況下盡量的做一些安排的紀嘯,被張延壽窺破了心思後不禁笑道:“兄長真是深知小弟之心哪!小弟趕回到京城後,聞聽到聖上離京前對朝廷的一些安排心中感到頗有些難以釋懷之處。故而,小弟就先前來營中想向兄長了解一些心中的不明之事。……”
本來,紀嘯臨時起意的來到軍營,主要是想向留守軍營的軍卒安排一些具體的事宜。現在卻恰巧趕上張延壽並沒有隨軍出征的留守在營中,故而紀嘯也就臨時改變主意的想進一步深入的了解一下自己並不清楚的一些東西。
在張延壽點著頭‘賢弟請說’後,紀嘯正色的望著張延壽說到:“剛好趙睿也在此。爾二人一直就居於京城,想來對現在暫時掌控著京城防衛的霍禹、霍雲的了解一定很深。小弟想問的是:此二人以往的為人和秉性如何?”
張延壽看了一旁站立的趙睿一眼,才神色稍顯有些疑惑的沉吟著說到:“他們、此二人的以往的作為,說起來卻是差別甚大,當區分開來言說。身為大將軍長子、爵位繼承人的霍禹,以往一貫驕橫跋扈的目中無人。據為兄聽曾同其一同北征過烏桓的二弟(張千秋)言說,恍若霍禹一直就以大將軍的未來繼承人自居,雖然並無太大的過人才能,卻膽大妄為的目空一切,仿佛世上除了大將軍就再無其畏懼之人一樣;且其強橫霸道中還極其的貪戀權位。至於霍雲,由於為兄未曾聽聞過與其相近之人的評說,隻能是向賢弟轉述一些自身的道聽途說。據傳,霍雲此人為人極其的陰鬱,心思縝密中帶有著狠辣。不過,其為人上倒不是像霍禹一樣的張揚,較霍禹知道自律了許多。為兄對此二人也就知道這些,不知趙睿以往在京城中可曾聽聞到他們的一些傳言?”
這就是一代名臣、酷吏張湯的後代秉承其祖訓的做人準則:一句話盡可能的要說七分、留三分,謹小慎微的極其擅長自保之道。張延壽一再斟酌著詞句的評價完霍禹、霍雲後,還要去征求一下也同他了解得情況差不多的趙睿。
“張大人是有些替他們二人遮羞了!簡單的說其二人就是:霍禹囂張、霍雲陰損。……”隨著張延壽的話說完,見紀嘯的目光望向了他,趙睿恍若童言無忌、極其尖銳的馬上就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