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官婕現在雖然還是一名少女,但因從記事起就處於絕不容人違逆的高高在上的狀態、雖然這種狀態就恍若是一座被供奉著的、供芸芸眾生頂禮膜拜的木雕泥塑,但畢竟也是所有人必須要在表麵上做出的姿態。因而,上官婕一旦說出話來以後,也就包括她自己在內都習慣成自然的認為是決不允許反駁的真理。
故而,仿佛是自顧自的說著的上官婕淺笑嫣嫣的說完以後,也就已經風擺楊柳似的扭轉了嬌軀、蓮步輕移的向廂房的門口走去。
也不知道自己靠在幾案上睡了多久的紀嘯,被上官婕喚醒以後可能是軀體得到了一些休息的原因?還真是有些感到餓了!因而,也就仿佛有些無奈的輕笑了一聲,跟著前麵盛裝雍容、香風繚繞的上官婕動了身。……
又是十幾天的時間過去了。仿佛避世一樣率領著新軍紮營在京城長安城外、緊鑼密鼓的抓緊時間編練新軍的紀嘯,近期也曾刻意的打發張延壽和趙睿這兩位豪門的貴公子前去京城內打探一下朝廷上層的動態。
承然,雖然紀嘯認為自己已經考慮得很周到、同時也對漢宣帝的能力感到十分的有信心,但這畢竟是可能會掀起滔天的巨瀾、令無數顆人頭落地的大事,紀嘯自然是也不敢過於掉以輕心的、時刻的關注著事態會不會出現意外的變化。該做的紀嘯也已經都做了!即使是再發生大的變化?就紀嘯現在的地位來說也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因而,紀嘯在處於一種極度無奈的狀態中關注著事態的發展的同時,也在內心裏對還比自己小上一歲的年輕的漢宣帝以往、現在、乃至未來所要背負的巨大壓力感到萬分的同情。
當然,無風不起浪、有風浪三丈。朝廷中樞出現一丁點兒的微小變化,都有可能在朝野上下引起難以預見的巨大風波!好在同樣精明的漢宣帝按同紀嘯事先商量好的辦法和步驟、有條不紊的頒布了旨意,雖然也不可能不引起朝野上下的一些議論和猜疑,但‘淳於衍下毒的事’還是讓當朝帝王漢宣帝喜得公主這件舉國同慶的大喜事給掩蓋住了大部分,不知內情的人在私下裏傳播的也隻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流言蜚語,並沒有因此而再起波瀾。
至於淳於衍的丈夫淳於賞及家人的結局和去向?現在已經不在紀嘯關心的範圍之內了。霍顯還會不會向老霍光交代實情?霍氏會不會把淳於賞永除後患?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連最直接的實施者、最為重要的證人淳於衍都已經一命歸西!想來以後無論是漢宣帝、還是霍氏想要再重提、追究此事,也基本上還是會查無結果、此事也就自然徹底的變成了一件‘無頭公案’!……
那日紀嘯被上官婕領到長樂宮的正殿,除了紀嘯極其暢快的喝了幾大碗配料精美的熱粥以外,其實已經恍若親兄妹一樣的兩位少男少女也就是極其熱絡的扯了一些閑話,隨後紀嘯也就在上官婕極其不舍的目光注視下告辭、出了皇城、找到趙睿打馬揚鞭的趕回了城外的軍營。
孤獨、寂寥、並且還是青春年少的少女皇太後上官婕,陡然間結識了一位恍若親兄長一樣的異性哥哥,其親昵、依戀之情可想而知。同樣,這次見到了上官婕從外表到情緒上的巨大變化,就連紀嘯自己也感到自己這種對皇家有些僭越的、把皇太後認為幹妹妹的行為實在是功德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