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冰涼得很,仿佛冬日裏冰窟窿裏的水,寒徹透骨。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貼上去,希望他的溫暖可以傳遞過去。
白予若吞咽幾口,臉上逐漸又恢複了血色。過了很久,才緩緩睜開眼。
“你醒了!”藍澤牧十分歡喜地叫道,一顆懸著的心此刻才算放下來。
“這是在哪?”白予若想起身,但感四肢還是乏得很,無法動彈。
藍澤牧輕按她的肩頭,柔聲道:“別急著起來,再多躺躺。我們現在在蘭蒲城東郊的峰山上,這裏有許多新鮮的連翹。”
“謝謝你。”白予若環視周圍,隻見自己蓋著藍澤牧的外袍,躺在大片連翹上,難怪身下軟軟的,極為舒服。
她要謝的還有許多,要照顧一個昏迷之人一定吃了不少苦頭,他有些散亂的頭發顯然是策馬時被極速的風吹的。
動蕩的馬背上,迷糊的她曾微微睜開眼,瞧見自己被嚴嚴實實地裹在那外袍中,暖暖的氣息讓她感覺很安全。
還有他凍得有些發紫的唇,肯定是因為攝取了自己身上不少的寒氣,那寒可不好受!
藍澤牧心疼道:“還謝我,你都是為了我才遭此罪,應當謝的人是我。”
白予若搖搖頭:“我的昏迷不怪你,是我配解藥時沒有想全,技藝不精。單散三說新鮮的連翹是解這迷藥的主方,我卻偏偏要配另一味,導致解藥和迷藥相衝,是我自作自受。”
藍澤牧皺眉:“單散三!是那個玥瀘湖畔的‘毒人藥農’?在那玥瀘湖畔種有許多不知是**還是解藥的各種草藥,所以人稱‘藥農’。聽聞他醫術卓絕,可是卻有一個怪癖,每醫好一人,便要在那人身上放一種毒,以供他驅使。所以,也可稱為‘毒人’。若不是真的無路可走,誰也不願讓他醫治。”
白予若笑笑:“他隻是忠於尋找各種毒的解藥,但總不能自己試每一種藥,你瞧我自己試藥便是這樣的下場。”
藍澤牧有些感概:“上古神農嚐百草,最終卻因嚐斷腸草逝世,確實可惜。單散三雖然古怪,確實也沒聽說其它劣跡,中他毒的人好似也沒有毒發身亡的。”
白予若笑道:“我師傅並不壞,若是有讓他醫不好的病,或解不出的毒,那才真比殺了他還難受。”
藍澤牧微微驚詫:“他是你師傅?”
白予若歎了一口氣:“以前是,現在不是了,我已被逐出師門四年了。”
藍澤牧更加疑惑:“白姑娘這樣聰明,為何你師傅還要趕你出來?”
“師傅說怕以後別人譏笑他這個師傅不如徒弟,太丟臉了,所以先跟我劃清界限。”
這算個什麼理由?藍澤牧不由得哈哈大笑:“聽聞毒人藥農目空一切,原來卻如此愛麵子。”
白予若看著天空,眼神有些落寞:“其實我也知道真正的原因並不是如此……我師傅很好的,對我也很好。也不知道這幾年他過得好不好,腿痛的時候誰幫他針灸按摩。”
藍澤牧安慰道:“你師傅也定會時常想起你的好,到時便又會招你回去。不過,我聽聞玥瀘湖在南疆,離這還蠻遠。好像在漢朝附屬的南越國邊境,姑娘是從南邊來到這的嗎?”
白予若淡淡地“嗯”了一聲,道:“聽聞中原地大物博,新奇的東西很多,所以我便來到這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