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予若剛起床,便有兩名伶俐的丫鬟打來清水伺候洗漱。丫鬟自報姓名,一個名喚胡月,另一個名喚翠林。
白吃白住已覺不好意思,還要丫鬟伺候?臉皮再厚,也不能貪得無厭。靜思須臾,白予若推辭笑道:“最近獨自一人慣了,實在不需伺候,兩位姑娘權且自便就好。”
兩人一聽,愁容滿麵,一時相對無語。胡月仍就恭敬遞上毛巾,含笑道:“白小姐若不嫌我們粗笨,就讓我們伺候左右吧。”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白予若接過毛巾擦拭臉龐,心覺如此推脫,定要為難了這些仆人,讓別人誤以為他們幹活不利索。當下便也不去多計較,笑允:“那便麻煩你們幾日。”
翠林一聽,頓時轉憂為喜,咯咯笑道:“白小姐現在是我們的主子,奴婢伺候主子天經地義,怎會麻煩。不知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白予若微笑而答:“鵝毛軟枕,蠶絲被褥,哪能不舒服。”
“舒服就好,白小姐是我們少爺的貴客。昨日胡管家吩咐下來,藍府上下都要好生伺候小姐,不可半點怠慢。”胡月邊說邊將她請到楠木梳妝台,隻見妝台上擺著白瓷、紅盒數十個,圓方皆有,外形也是別致精美。
白予若在妝台前坐下,隨手打開一個小盒,是淡粉的胭脂,再打開一個,是大紅色的。一連打開好幾個,都是胭脂,隻不過色彩不一。
胡月見她打開一個又一個,以為都不喜歡,忙在旁解釋:“這些胭脂水粉都是昨日趕著去買的。府裏很久沒來女貴客,一時忘了備下這些東西。白小姐若不喜歡,我馬上去換。”
白予若忙拉住她的手:“不用麻煩。我向來不喜用這些!你們何必買那麼多?”
“因為不知道白小姐喜歡哪種顏色,所以每種色彩都買了一樣。”胡月又打開妝台旁的大木盒,隻見裏麵擺滿了金簪玉墜:“這些都是昨日買的,小姐看看有什麼不滿意的?”
白予若瞧著那些發飾,竟找不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可見買飾之人仍就是采取各來一個的戰術。低頭抿嘴一笑,這兒待客之道也太貴重了!
胡月見她麵有微笑,似乎是滿足之意,心頭略鬆:“不知小姐是要梳個飛雲髻,還是隨雲髻?或是其它……”
白予若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想象自己若是梳個飛雲髻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簡單就好,弄個如此複雜繁瑣的法式,不適宜出去活動。”
胡月點點頭,伶俐道:“白小姐人美,隨意梳什麼發式都是好看的。”邊說邊輕輕梳開青絲,翠林則在一旁輔佐。
白予若把玩著妝台的玉釵,悠悠問道:“胡月,你是阿旋的妻子嗎?”
冷不防地被猜出身份,胡月羞下頭,臉色紅暈:“白小姐怎麼知道?是阿旋說的吧。”
白予若笑笑:“你們兩腰間掛的香囊一模一樣,都繡的是鴛鴦,而且香囊皆含著一股橘皮的清香。”
翠林笑道:“嗬嗬,沒錯沒錯,這兩個香囊都是胡月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咱們藍府就隻這兩個。”
正說笑間,阿旋走到門外。翠林一見便取笑道:“白日莫說人,真是說誰誰到。”
阿旋不明緣由,雙目骨碌一轉,淡笑道:“翠林你胡說了什麼,是不是又告了我黑狀。”
胡月愈加羞紅了臉,忙轉移話題:“你來是什麼事?”
阿旋在門首回道:“胡管家讓我問問白小姐昨夜可休息好,還有什麼需要的?”
白予若點點頭:“很好!今日需要些人手在蘭蒲城中分散開來,四下探尋消息,可準備好?”
阿旋忙道:“少爺昨夜就已安排好人手,今日一早他們已各自出發去尋了。”
白予若不覺震動,為藍澤牧的細心所感,順口問道:“你家少爺身體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