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看了身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人,不耐煩地喊了句:“到了。”
鬱柏彥沒有動。
夏知湊近過去,又提高了音量:“鬱柏彥……”
“能不能不要走……”鬱柏彥小聲呢喃著,發出癡癡囈語。
之前她看過一個研究報道,說是人在熟睡的時候如果打呼嚕,外麵動靜越大,呼嚕聲會越大,如果在說夢話,與之對話交談,夢話也就說得更加勤奮。
這是一種在睡夢中與外界交談的方式。
現在夏知具體從哪裏看來,已經無法考證,隻是隱約記得。
所以她喊了他,鬱柏彥開始說起了夢話。
她湊近過去:“你說什麼呢?”
鬱柏彥又說了句:“不要走……我求你……”
一句軟聲細語的話,一下子擊中了夏知的心窩。
她還想再多問問,湊過去的時候手沒有支撐住,壓到了鬱柏彥的胸口,他的雙眼突然睜開,漆黑的眸子和夏知對視,在短暫的呆滯之後,忽然伸手攬住了夏知的腰間,把她壓向自己。
“是我的錯,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她的臉趴在鬱柏彥的胸口,伴隨著他的心跳,還有這麼一句話。
沒頭沒腦地忽然就認錯了,先前的委屈也散去了不少,得不得到鬱家的認可,她一點都不在乎。
夏知也配合地回答了一句:“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離開你了?”
“如果我不是鬱家的少爺,你還會喜歡我嗎?”
夏知本來已經不生氣了,這下好了,氣得她一口咬住了鬱柏彥的鎖骨。
她聽見鬱柏彥發出微微吃痛的聲音,嘴下的力道輕了不少。
終究還是不忍心傷害他,鬆了嘴,看著他脖子下方深深的牙印,她也沒覺得解氣:“鬱柏彥,你說你那麼讓人心寒,我之前到底是怎麼忍你的。”
“你可不可以一直忍下去?”鬱柏彥望著車頂,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像是想用不經意來掩飾自己的懇切,“鬱家對我來說……除了奶奶沒有一個跟我有關係。我爸不在了,鬱太太是繼母,之所以留在那裏,完全是因為盛廷閣是我爸媽相戀的時候,因為我媽喜歡吃中餐,他就顧了廚子專門開了餐廳……我媽媽叫盛如傾,聽說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如果我不再是鬱家的少爺,隻是盛廷閣的老板,你會嫌棄我嗎?”
這位大少爺,盛廷閣也不是一般家庭小炒店啊,不光聲名在外,看一天的流水也得有好幾十萬,最關鍵的是……她也愛吃啊!
“沒事沒事,我給你當餐廳老板娘。”夏知還用了一副替他排憂解難、英勇就義的口氣,“大不了你來跟我一起繼承我家的店,我爸說了,以後女婿如果沒有工作,就來跟我一起開寵物店也挺好的。”
“謝謝你。”鬱柏彥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支撐起身體,和鬱柏彥對視著,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意通過這個眼神傳遞過去,於是兩個人心照不宣開始考進了彼此……
就在此時,車窗被人敲了敲。
蘇落的聲音響起來:“夏知?你在嗎?夏知啊,我們得集合,還得分房間……我可以跟你一間房嗎!”
車窗不透明,她看不見裏麵,但是蘇落說話的聲音在移動,感覺她似乎要到車前了,嚇得夏知立刻推開鬱柏彥坐起來,飛快整理著衣服,一抬頭,看到了站在車前的蘇落,正在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
另外一邊鬱柏彥不疾不徐坐起來,若無其事調直了座椅。
蘇落登時瞪大了眼睛。
緊接著鬱柏彥把車窗放下來,對著車外的蘇落說道:“抱歉,夏知跟我一間房。”
這才蘇落的眼睛和嘴巴又長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