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苦笑:“隻是會讓人頭暈目眩的穴道,不知她怎會如此?”
喬瞬遊終於開口:“或許……她……真是個瘋子?”
三人看著眼前的木屋良久,喬瞬遊終於忍不住提議要進去看看,靳越反對,說是“小心為上”,但紅衣女子聞言,吭都不吭一聲抬腳就往裏麵走,喬瞬遊立刻跟上,隻留青衣書生呆在原地搖頭歎氣。
屋內的擺設竟然十分簡單,一進去可以看到一張木桌和一把木椅,再往裏,是一張簡陋的屏風,裏麵是一張木床。這些擺設,簡陋得與北鏡莊其他處的裝潢形成鮮明的對比,最奇怪的是,這木屋裏竟然沒有一扇窗戶,剛一進來,屋內陰涼黑暗如夜晚,隻有從三人進來處的門縫才流瀉進幾縷光線。
冷羽玨回身索性把門全打開,窗外光線傾瀉下來,一下子照亮了整個光線。
白衣公子在看清屋內擺設的第一眼,眼神就開始變得複雜,待他低頭看向桌子的時候,就看第一眼,他就像被定住了,再也動彈不得。
靳越和冷羽玨也湊上來看,隻見那木桌上淺淺地刻著一行詩:
我今因病魂顛倒,惟夢閑人不夢君。
這是唐憲宗元和十二年,元稹在病中送給知己白居易的詩中的下半首。這些字的刻痕很淺,還時有斷續,幾乎讓人看不清楚——仿佛刻字的人氣力不濟,費勁才刻下這些字來。
白衣公子的手摳著桌子上的刻痕,用力得像是要把上麵的字摳下來一樣。他的背一點一點地往下滑,就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的力氣,頭低了下來,誰也瞧不清他的表情。
慢慢地,他的背繃緊得微微顫抖,發出一聲聲喃語。
似是在哭,又似在笑。
聲音低落得幾乎聽不清楚。
他說:“這是蘇弈之的筆跡。他果然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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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
蘇葉和大內高手與那丫鬟兩相對峙,一時間三人都沒有說話。
蘇葉自是不把眼前這個丫鬟裝扮的女子放在眼裏的,但是自己現在身在他人籬下,又在陣中,投鼠忌器,一時間卻也不好動手,便高仰起頭,高傲道:“誰是黃雀,誰是螳螂,還不知道呢。”
那丫鬟慢慢道:“進北鏡莊的人,就得合乎北鏡莊的規矩。”她上下打量了下蘇葉和那位大內高手,冷笑道,“兩位不像是被莊裏請來的客人,莫非是不請自來嗎?”
“你還沒資格問我呢。”蘇葉冷哼一聲,“什麼規矩,倒是說來聽聽。”
丫鬟繞著他走了一圈,慢悠悠道:“但凡到了北鏡莊的人,都是身上有奇珍異寶,或者武林秘籍,前來交易或者避難的人……”她轉了轉眼珠,“我看你們不像。”
嘿。這個他倒是早有準備。蘇葉揚起眉:“我自是有的。”
丫鬟伸出手來:“拿給我看看。”
蘇葉從懷中拿出一件卷軸,卻不給她:“憑什麼給你?”
那丫鬟似笑非笑道:“你可以不給我呀。不過這樣,我也隻能把你們當作不速之客,永遠留在這陣裏了。”
蘇葉一眼便瞧出這丫鬟雖然身負武功,卻並不如自己身後的大內高手厲害,所以心下也不緊張,思慮了下,那物事雖然珍貴,但就算是丟了,也不算什麼,所以最後還是將手中的卷軸給了那丫鬟,但手中卻蓄了內力。
那丫鬟伸手接過,被蘇葉手中內力所震,手一抖,一下把卷軸丟在了地上。
“不是我不給,這不是你不接嘛。”蘇葉撿起卷軸,挑眉慢悠悠道,心下再也沒有了顧忌——剛才那一試,可以試出這人的內力並不深厚,別說深厚的大內高手,便是蘇葉,她也未必打得過。
蘇葉話音剛落,抬掌就想要把丫鬟立斃掌下,沒想到她輕巧一躲,竟然輕易地就將蘇葉推開了。
蘇葉發現自己手足虛軟,居然沒有招架之力,回頭朝大內高手大吼一聲:“愣什麼愣,快上來幫我!”
那名大內高手充耳不聞,依然沒有反應,蘇葉仔細一看,那人雙目呆滯,一動不動,竟像是中了什麼藥一樣。
“這白霧倒是下毒最好的屏障,而且……你剛才根本就不應該碰我手的。”丫鬟突地拍手笑了起來,全然沒有方才的死板嚴肅:“哈,蘇葉,看你現在怎麼辦!”
蘇葉抓緊了那丫鬟的衣襟,雙手卻沒有一點力氣:“你……你是誰!”
那丫鬟挑了挑眉毛,挺直了腰板,瞬間高了不少,“她”邪魅一笑,猛地從袖中抽出匕首,眸子裏都是冷厲狠毒的殺氣,開口竟是男聲:“怎麼樣,這回輪到你上小爺的當了吧。”
竟然是蕭清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