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玨微微側頭:“棋城?”她回頭看張天,“你知道小妗在哪裏?”
“實際上,我並不知道。”張天搖了搖頭,握緊了手中的棋子,“但是風宮主並不是這個月唯一失蹤之後留下棋子的。從你離開後不久,江湖上陸續出現了這樣的失蹤案子,失蹤者的身份和地點都各不相同,他們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失蹤之後都在現場留下了一枚棋子……”他眯起了眼睛,眸中帶上了狠決之色,“我本也不關注這種消息,但是……不久前傳來消息,蕭清山也以同樣的方式失蹤了。”
“蕭清山失蹤了?”冷羽玨猛地回頭,有些吃驚,頓了頓,又皺著眉頭,突地怒瞪張天一眼,一撇嘴,冷冷道,“他自失蹤他的,跟我無關。死了最好,省得我動手。”
“就算和你無關,但是和我有關。如果你要殺他,我可以讓你,隻要記得留塊肉給我,讓我把他挫骨揚灰。”張天冷冷道,“但是我不想讓他那麼便宜地死在別人的手上。”張天此話怨毒得近乎詛咒,但是基於蕭清山之前對霽雲閣的忘恩負義,張天說此話已經算是克製已極。
冷羽玨不知道為何想起離開夏口前自己莫名再次放了蕭清山一馬,心裏一團亂麻,她煩躁地甩了甩頭發,拉回話題:“……之後呢?你查到了什麼?”
張天淡淡道,他頓了頓,繼續道,“之前我接到消息之後,開始試圖收集失蹤事件的消息,發現他們失蹤的時候都是沒有任何預兆和聲響的,幾乎是憑空消失。如果是被挾持,不可能這麼多人一下子就消失而一點線索都沒有,所以很多人都把疑點轉向了奇門異法上是,因而有些人懷疑起紫羽宮,另外一些人甚至懷疑那些留下的棋子是失蹤者變做的,將那些棋子當做是失蹤者。”他低頭把玩著棋子,冷哼一聲,“真是可笑的猜想。紫羽宮怎麼可能有那樣的人力去做這樣的事情。而且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把一個人變作是一枚棋子的。”
冷羽玨環視了下內殿,皺起眉頭:“那他們是怎麼失蹤的?”
“雖然不關紫羽宮的事情,但是應該的確是異法沒錯。”張天點了點頭,“我曾經問過風宮主這件事情,她說很可能是一種扭曲空間的異法,將陣法的入口注入進某物裏麵,所以棋子或許並不是那些人失蹤之後留下,而是因為那些人碰到了棋子所以失蹤了。而這種異法其實一開始是蜀山派設下的,施用於裝寶物的乾坤袋上。我本來懷疑是蜀山派所為,但是蜀山派自己也失蹤了許多弟子,加上此舉對他們百害而無一利,我才排除了他們的嫌疑。”
冷羽玨眯起了眼睛,跳過張天的解釋,直接切入主題:“……反正你現在知道他們在哪裏了。直接告訴我就好。”
她就非得這麼不耐煩聽別人講話麼,張天咬了咬牙,最後隻好道:“……實際上,我不知道。”
“我不耐煩了,不要給我繞圈子。”冷羽玨再次想抓他,卻被張天惱火地擋開。紅衣女子怒瞪他,冷眸中卻帶著疑惑:“為什麼你們這些人說話都這麼兜兜轉轉的?你們不煩我都煩了。”
張天氣結,發覺自己和紅衣女子計較隻能讓自己更加憋屈,於是隻好道:“我確實不清楚。是風宮主去打聽的,說這種法術原來是羅刹洞的一位仙人贈給一個家族的,而那法術連接的地方叫做——”
“——棋城。”
“羅刹洞?妗兒是去羅刹洞問的?”冷羽玨的表情微微一變,嘴邊扯出一道略帶玩味的冷漠弧度:“什麼羅刹洞仙人,她就是個羅刹鬼婆,整天欺世盜名,居然還有人信她?” 紅衣女子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好了,我知道該去哪裏問誰了。”冷羽玨打斷張天的話,轉身離開裏殿,“我會把妗兒和聖藥找回來的。”
張天連忙追了幾步,詫異道:“你知道羅刹洞?”
“豈止是知道。”紅衣女子轉身冷冷瞥他一眼,轉身就走,然而就在轉身之後,一向冷漠的眸中卻微微蕩起了波瀾,“我就是從羅刹洞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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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問冷羽玨最討厭什麼樣地方。她一臉厭惡地回答你,濕乎乎的洞穴。如果你再把範圍縮小一點,問她最討厭的地方,她會回答你三個字,羅刹洞——那個她已經逃避多年的地方。
她討厭羅刹洞的原因很簡單,不僅僅是因為那整日不見天日的陰暗,還因為那裏有一個……好吧,幾乎連她都要討厭到恐懼的存在。
如果討厭也可以分個程度的話,打個比喻,她寧願去聽一百次蕭清山的自我吹噓,也不想見羅刹洞裏的那個人一麵。
然而,為了有恩於她風妗兒(當然不可能是為了蕭清山,是吧)還有聖藥(或者靳越,當然她打死也不會承認的),冷羽玨卻不得不麵對那個讓她頭大不已的……“存在”。
心裏將天上地下的所有能動的東西都罵了個遍之後,冷羽玨帶著難得的緊張開始依照兒時的記憶去搜尋羅刹洞——都在苗疆,應該不難找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