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存在鬼魅。”
趾金懸浮在他的神識海中,“但……來的並非是它們,我能感應到。”趾金也是天地間遊蕩的魂靈,同一物種間總有莫名的感應。他咧著嘴笑,藍色魂火張開黑色的嘴巴。“要不放我出去保護你?主人的安危,做奴仆的得時刻放在心上。”
神識即為意念。江行休沒有曲卷舌頭,聲音卻傳到了識海當中。“少假惺惺的了,暫時先待著吧,什麼時候這些人全都死光了,你就什麼時候出來。”他看見七曜院的弟子踏著玄妙的步伐向那些身影迎了上去。
他沒有動,鸞雀劍抱在胸前。
“你們這些遊蕩在世間的亡靈可有何固定居所?”他在用意念與趾金交流,“人有神州,妖有天妖國,魔有魔門,神有仙霖宮闕,可你們……有什麼?”
“有鬼域。”
趾金的聲音很可怕,一會兒是稚嫩孩童,一會兒是七旬老者,一會兒醇厚如酒,一會兒糯軟如煙。他不知已經吞了多少魂靈了。“鬼域……”他流露出懷念之意,算起來那裏才是他的故鄉。“在人間中也是能找到入口的,若你想去,我可以領路。隻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因為有隻野人衝破了七曜院弟子的阻攔,嗷叫著高舉手中的腿骨,向江行休衝來。江行休隻是看了一眼,單手抽劍寒光迸發,那隻野人轉眼便被大卸八塊。
“繼續。”他淡淡地說道,拿出一塊麻布擦拭劍身上的血跡。
這人的實力似乎又增長了一點,趾金能夠看出來,雖然江行休使用的隻是泥黃色心河的修為,可那劍法的淩厲卻又上了個層次。這樣的結局似乎還不錯,他作為一隻遊蕩的魂靈,被人收掉是遲早的事,若是被人直接斬殺消亡倒也是一個痛快的死法,最惡心的是被別人抓住後被迫做一些下流肮髒的營生。
被塞進女子的身體裏,然後在床上承歡。又或者成為某個位高權重的人,做他人的傀儡。
“隻不過,”趾金繼續說道,“去往鬼域的隻能是魂靈,你的肉體將會被留在人間。所以,如果你要去,最好先把自己的身體藏好,免得被孤魂野鬼偷了,又或者被野獸啃食。”
江行休點了點頭,不再與他交流了,劍身也已恢複潔淨。
幾位七曜院的弟子柱著劍喘氣,周圍擺滿了殘肢斷臂。
他發覺這七人配合的陣法十分強大,衝出來的土著不下五六十人,實力雖然不高,可也已經接近泥黃色心河的修為。並且最終廝殺到隻剩三個人的時候,他們像是得到了某種祝福,身上出現粉色的光點,實力暴漲了兩倍有餘,更有著悍不畏死的瘋狂。
正是這三個土著讓他們累得喘不過氣來。
“現在……”秦阿把長劍在手中轉了一圈,收進劍鞘,拖著略有沉重的步子向前走去。
“讓我們來看看這該死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