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密雲州的散修?”秦阿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兩件事相隔的時間太短了,前一刻他還在說不會有人跟來,後腳就冒出來一個人。他的右手始終按著劍柄,隻要此人有任何異動,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出劍。
“秦阿,放下你的手。”蘇安和對此有些不滿。這位師弟嘴裏說著狠厲的話兒,可比誰都敏感。他微微露出來的劍鋒露著冰霜之色,看得出來是花大價錢買來的神品法器,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這麼多錢?“這位朋友手上可沒有任何武器,你不要損了七曜院的顏麵。”
“哼,又不是隻有武器才能殺人。”秦阿雖然放下了按著劍柄的手,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目光始終在江行休身上逡巡。衣服破損有泥土之色,舉止行為也很謙卑,符合散修的身份,但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卻不簡單,那眼中的沉穩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的。
“我真是想多了,若有什麼問題自有兩位師兄擔著,秦阿這種小名小輩瞎操心個什麼勁。”秦阿將皮革纏住的長劍跨過肩頭背在身後,嘲諷地說道:“怎麼?咱們竟要靠他帶我們前去麼?”
蘇安和沒理他,這位師弟實在是太過於激進,喜怒哀樂都喜歡表現在臉上,平時倒是覺得行為坦蕩,敢說敢做,但在此時卻有些顯得不知輕重了。“廣玉師兄。”他轉頭朝隊伍中輩分最高的那人望去,“說句話吧,你的話大家還是要聽的。”
廣玉師兄沉默。
良久,他從身上翻出一塊腰牌遞給江行休,打破了沉悶的氛圍。“這位少俠,此乃我七曜院的身份牌,我們七人都是來自七曜院的道師,想要去到南川山脈的中心地帶,不知可否邀你加入?”他覺得還是有點不太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當然,你可以拒絕。”
“嘖,師兄還真是一位君子。”秦阿似乎頗有怨氣,說道:“要我說直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此人要是不聽咱們就一刀宰了。”
“秦阿!”蘇安和看不過去了,厲聲喝道:“你還記得師叔說過什麼嗎?你分明比我們都有天賦,奈何心術不正,心術不正影響道基之本,所以才會有現在的局麵。”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教訓道:“廣玉師兄他欠你什麼了?你竟這般針對他?若你心有怨氣,我可以和你打一架,直到你心平氣和為止。”
“好好,我閉嘴,可以了吧?”秦阿走到了一邊。他是知道這位師兄的脾氣的,蘇安和,名字倒是挺中和,可人卻很嚴厲。他相信方才蘇安和不是在和他開玩笑,惹他生氣了自己還真得倒黴。
那個人又露出惶恐不安的害怕神色,他有些不屑地撇過頭去,卻無意間與另一個人的視線相觸,他愣了愣,微微俯了下身。
“真是七曜院的道師。”江行休把身份牌遞還給那位廣玉師兄。身份牌與自己的型式上並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差別也就是材質與其上的花紋印記,太玄劍派是一柄縮小版的劍形浮雕,而七曜院則是七顆星辰。
“道師誠意相邀,在下莫敢不從,必傾力相助。”
“好。”廣玉師兄收起腰牌,笑了笑,“到達目的地後,若有所得,少俠可挑走一樣作為此行的報酬。”
江行休相信,這句話應該是這人擅自做出的決定,因為在他說出這句話後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望了過來。這無疑是十分豐厚的報酬了,因為他沒有說這挑走的一件東西是什麼,也沒說東西的品質,隻要是一個腦子正常的人,都會挑走那件最好的東西。
“你好像知道這裏將會發生什麼?”江行休敏銳地察覺到,便笑了笑,“既然諸位道師肯找在下合作,便應該拿出誠意來,彼此知道的東西還是擺上台麵為好,否則互相藏著掖著升起猜忌,那可就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