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休依舊穿著富貴,雪紡絲綢外隱繡有金絲神龍,腰間係著紅色腰帶,再襯上他額上的銀質小麵具,有種別樣的瀟灑、神秘氣質。
特別是現在,他麵對著各大宗派幾百人的注視,仍然步伐沉穩,不緊不慢,嘴角甚至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孤身一人,不懼天下群雄,這位少年就有如此大的魄力。
他慢慢地踱步到宇文信麵前,伸出手卡住他的肩膀,說道:
“城主大人,我沒聽錯吧?”
宇文信身後的甲士剛拔出刀,就被江行休回頭冷冷看了一眼。他雖有著金銀質心河的修為,卻沒由來感到一股寒意,刀也沒能完全抽出來。
“是……”宇文信說道,目光和他交錯,發現竟浩如煙海,縹緲又深不可測。
“此次請你來,正是要為你伸冤。”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江行休看著他微笑,氣氛一時凝固,原本溫煦的笑容也漸漸冷了下來。忽然,他抬起腳一下踢在宇文信的胸膛上,這次他並未動用元氣,但仍然把對方蹬倒在地。
他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宇文信,朗聲說道:
“我?強無敵,即使有冤,何須你來伸?”
江行休展現出強大的氣場,震得眾人瞪大雙眼,一時瞠目結舌。
他伸出一隻腳,遞到宇文信麵前,語氣淡然地說道:
“捧著我的腳,求我,我就跟你走。”
宇文信不愧是活了半輩子的中年人,事到臨頭還真忍得住氣,臉上呈現出不正常的顏色,爬起身來,看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江行休,又看看四周盯著自己的眾人,忽然笑了一聲,彈彈自己的衣袍,說道:
“哈,年輕人,又經受了這麼長的委屈,發泄發泄也好,免得心裏憋出毛病。”
“是我這個城主失察,此番向你賠罪。”
說完,他竟然彎腰向江行休一躬身,語氣謙卑,姿勢也十分得體。然而江行休分明看見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這人為了把自己送入他的府邸,可真舍得。
是個人物,江行休心想,若不是你鐵了心要殺我,我也不想惹上你。
趁著宇文信這一彎腰的功夫,他的視線掠過眾人,朝場外的玉如煙望去,見她微微點了下頭,徹底放下心來,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伸手將他抬了起來,說道:
“哎喲,不好意思,剛才是小子衝動了,城主不必如此。”
而後,他又朗聲對周圍的各大宗門說道:
“我江行休深感城主大人的胸襟,願與城主大人訴說冤情,此番定能平反昭昭之雪,以正江湖公道!”
“好!”
“好!”
……
眾人全都高舉拳頭,叫起好來,隻有宇文信暗中咬牙切齒,這小子轉眼又將了自己一軍。
看來就算自己把他抓緊了府內地牢,想要殺他還得費一番心思。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手段,當真可怕。此子不除,日後說不定就會更危險。
“來人!”
宇文信回頭一喊,甲士應聲前來。
“帶江公子入府,稍晚我親自問詢!”
“慢著。”
遠處傳來一道慢悠悠的聲音,隨後一人帶著一群人緩緩地朝試煉台走來。這群人全都身穿銀月色長衫,背後衣冠處更是立了一彎殘月型的隴,看上去清清冷冷,高貴出塵。
“禦玄司的人?他們來幹什麼?”
江行休看著這在自己預料之外突然到來的一群人,暗自嘀咕,可不要壞了自己的事兒才好。
但似乎城主宇文信比他還要害怕這群人攪局,上前踏出一步,臉色難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