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周府,眾人還未進門,便被人給堵了。
來人是姑母的貼身丫鬟,名叫小翠,此時正站在大門口插著腰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遠遠見到坐在馬上歸來的江行休就兩眼放光,尖聲喊道:
“醜八怪,你這一上午跑哪兒去了?!出門也不說一聲兒,要是再出現昨晚那事兒,死了也就死了,我們可懶得管你!”
“賤人!我要把你的嘴撕爛!”
紅枝氣得不行,她最看不得有人挖酸她家公子,自己受氣可以,卻忍受不了有人拿公子說事兒。
她一邊罵著,眼睛像是一隻母老虎,作勢就要撲上去撕小翠的嘴。
“嘿,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敢強,來人!”
江行休瞥了眼準備上前的幾名家丁,臉色陰沉,出聲製止:
“紅枝,不得無禮。“
旁邊的李老立即出手把她給拽了回來,她尚且心有不甘,奈何掙脫不了李老的束縛,回頭望著江行休喚了聲“公子”,兩眼卻已經噙著淚水。
江行休隻能忍心當做沒有看見,現在正是寄人籬下的時候,還沒有資本能和對方鬧翻,所以隻能暫時受點委屈。
他翻身下馬,搓了搓臉頰,換上了和顏悅色的笑容,一上午的事弄得他也有些疲憊,飯還沒顧得上吃呢。
他製止了蠢蠢欲動的家丁,走到小翠麵前,和顏悅色說道:
“大姐……”
“誰是你大姐!我可擔當不起,你是周家公子,我隻是名丫鬟而已。”
話才開口,就被潑婦似的小翠給噴了回去,雖然如此,但小翠話到最後態度明顯放緩了一些,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兒嘛,對方都這樣和顏悅色了,她也不太好意思繼續發作。
同時她心裏也有些詫異,以前這醜八怪可不會給她好臉色看,今天怎麼像是轉了性子?不會是在打什麼歪主意吧?以後自己可要小心點兒才行。
江行休用袖子擦了擦對方噴來的口水,毫不在意地繼續笑著問道:
“小翠姑娘因何堵門?可是小弟我哪裏做得不妥惹姑娘生氣了?”
小翠見他這副模樣,更是心生警惕,總覺得這家夥的笑容不懷好意。
說到底,江行休還是公子,她還是名丫鬟,就算是弄死她,官府也拿他沒辦法。
她這麼一想,心裏就發虛,心裏發虛說話就沒有方才那麼有底氣了。
“你,你這馬兒是我們家的吧?牽出去騎了一上午,有跟我打申請嗎?”
江行休心想,我勒個去,我特麼用匹馬還得給你打招呼?難不成這周府是你家的?這話他不會說,說出來隻會讓對方暴跳如雷沒完沒了。
他回頭朝李扶老望去,這馬是他牽來的,他應該清楚,卻見到李老朝他微微搖了搖頭,心裏頓時明白了幾分。
搖頭表示否定,否定什麼?否定這馬兒不是周府的?不過對方既然都找上門來了,那肯定有所依仗,所以這匹馬應該就是周府的無疑。這小翠一句話裏說了兩件事,馬兒就是周府的,那李老否定的就是後麵半截話了,牽馬出去不用打申請!
既然不用打申請,那他江行休用周府的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小翠卻跑來堵門是什麼意思?
而且,就算是要打申請吧,那也不該是找你小翠呀,難道不應該找管家什麼的嗎?找你個貼身丫鬟是怎麼回事?所以,在思索中的江行休自然而然將重心放在對方話中的“我”上,“我”怎麼了?難道有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