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夏會意,也咬起她手腕的繩子來。相比腳踝上的結頭,這裏的結頭要容易咬得多,沒幾下,尤夏便用他的狗牙扯開了——總算解開了一個!
寧曉萱扭了扭麻木的手腕,再用力地握了握拳,讓血液慢慢通暢起來。隨後,那個迷人的月亮石便出現在她手中,白光瞬間照亮了整個牢房。
沒有任何遲疑,她迅速地從鞋後跟中抽出一把三角刀片,快速地切割起尤夏身上的繩子來,接著是小木、郭飛。
做完了這些,寧曉萱這才鬆了口氣,走近鐵欄,仔細的觀察起周圍來。這一觀察不要緊,差點沒把她嚇得跌坐在地,這裏簡直就是地獄!!
周圍還有很多間和他們一樣的牢房,每一間都有很多人——是很多小孩!那些小孩子們一個個都很瘦弱、虛弱,一個個蜷縮在牢房的地上、角落裏、桌子下、稻草堆裏……有的被砍去了手臂,有的被鐵鏈拴著脖頸、有的傷口在潰爛……
她一下子就驚呆了,雙眼瞬間就灑出淚花來。她想起了貝儂城後山的那間民房裏,那一籠一籠的孩子、那一個個瘦弱柔軟的身體、那一雙雙將要熄滅的眼神……這裏的孩子,竟然比貝儂城那間房的還要多上好幾倍啊!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寧曉萱定定地站著,這一次,震驚到讓她無法動彈,心底的呐喊在撕扯著她的身體。
尤夏三人也發現了異樣,他們迅速地甩脫繩子,走到寧曉萱身邊。
這是尤夏和賀小木第二次看到這樣的情景了,上一次的情形還曆曆在目,現在又變本加厲地震撼著他們的靈魂。
為什麼總有一些人,明知道作惡是不對的,他們卻還要去做!為什麼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在那些壞人的眼中,竟然無關痛癢?!這世界怎麼會有這麼冷血無情的人、他們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尤夏和賀小木,雙手緊緊地握著鐵欄,牙咬得緊緊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著,重重的恨意讓他們殺氣騰騰。
郭飛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驚的差點吐出來,腦子一片空白。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仇恨,有掠奪,有戰爭,有肆無忌憚地殺戮,可像眼前這種人性泯滅、齷齪、殘忍、麻木的事,他聞所未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怎麼可能會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事!
“嗬————”尤夏身形微蹲,雙手緊握鐵欄,怒吼起來,那聲音滾滾如雷,久久不絕,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兩隻手在微微地抖動著。一番拚鬥之下,手中那兩條嬰兒小臂般粗的鋼棒終於屈服,一點點地在變形!最終,彎曲成了一扇小門。
郭飛震驚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看著他們三人魚貫而出,心中驚歎道:這三個孩子,他們還是人嗎!怎麼會強得這麼可怕!
尤夏等人的響動可能震動到了神邸的人,他們的頭頂上傳來了許多人向下跑的腳步聲,四人這才確定了這裏是在地下。
於是大家快速行動起來,要趕緊找到入口出口,以作應敵準備。雖然對尤夏等人來說,來多少敵人都不怕,可他們還是擔心波及到牢房中這些虛弱的孩子們,絕不能讓他們再遭受一絲一毫的傷害了!
他們找遍每個角落,隻發現了一個離地四五米高的小通風口,還有一道從上方下來的彎曲石階梯,那石階梯頂上蓋著厚實的石板,看起來密不透風。其他的再無收獲。
四人正感到棘手時,卻聽到石階頂上的石板傳來響動。
尤夏便要迎上去,卻被寧曉萱製止了,她迅速收起月亮石,連拖帶拽,四人一起躲到了石階下方,洞中立刻又恢複了黑暗。
頂上的石板徐徐打開,燈也亮了起來。便聽到有人說道:“快,都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哥,我有點怕怕……”
“怕個屁啊,我和你都已經親自把他們捆得像木乃伊一樣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那也是!好吧……那一起下去!”
“走,大家一起下去!”
地牢裏有三盞燈,牢中兩盞,石階上一盞,把地牢照了個大概,隻留下不多的死角。尤夏四人就是在石階下方那個不大的死角裏。
下來查探的一共有13個人,他們邊走邊大聲地訓斥著、吆喝著各種粗話,以作壯膽。淩亂的腳步一直向牢房通道的中間湧去。
尤夏四人待在黑影中,看著那13個人向通道中間走去,暗暗地計算著如何瞬間打倒他們。如果換作外麵的空曠地,要收拾這些人根本不需要考慮。可是這裏地方太窄了,通道狹長,又有那麼多孩子們在,實在是不能貿然行動。
很快,賀小木有了思路。於是拉了拉三人的衣袖,四個腦袋便聚在了一起,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四人連連點頭。
“啊!不好了,大家看,他們逃脫了!”走在前頭的人驚叫起來。眾人衝上前去,那牢籠中哪裏還有四人的身影,繩子被割斷,掉了一地就算了,連鐵欄也被擰彎了,這麼大的鐵棒啊,這也太厲害了吧,真是聞所未聞啊!
驚恐瞬間彌漫了整個空間,沒有人說得出話來。
“大家快掏家夥,一起把他們找出來,打死他們——”為首的那個人第一個反應過來,高聲叫道。
於是眾人個個手忙腳亂地掏槍。
卻聽到石階那邊傳來啪啪往上跑的腳步聲。
“壞了!快追,別讓他們跑了!”為首的那個人又叫道。
眾人又蜂擁著向石階跑去,有手快的對著石階就開起了槍。尤夏拉著郭飛左躲右閃地向上跑,很快便到了洞口,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
那群惡人見到他們出了洞口,也加快腳步衝了上去。寧曉萱和賀小木則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