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是從龍潭來的?”
“是的。”
中年婦女激動地站起來,仔細地看了看寧曉萱的臉龐,終於確認了自己內心的想法,興奮得幾乎要灑出淚花來。“難怪剛才一見到你,我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像是在哪裏見過。現在仔細看來,你和她太像了,不僅相貌有些相似,就連神韻、氣質都有相似之處。這二十年我一直無法忘懷的人啊,隻怪我老眼昏花了,竟然沒能一下子就認出你來……”
“你是說我的母親嗎?”
“是的!”
寧曉萱一臉的驚訝,叫道:“啊!?這麼說,你剛才說的二十年前和亞穆達獵殺豬妖的是我的媽媽啊?”
“是的,我現在很肯定!正是你的母親——徐芳華!”那婦人用力地點點頭。
寧曉萱陷入了沉思。
中年婦女繼續說道:“真沒想到,在這個艱難的時候你媽媽把你派過來幫助我們……我真是太激動了……二十年前的大恩還沒能好好報答,現在又來幫助我們,你們母女倆真是我們整個梭瑪族的世代恩人啊!”
寧曉萱聽了,心裏有點惆悵,有點不可思議。惆悵的是二十年的時光,早已物是人非,自己的母親卻已經不在了,現在看起來和二十年前是一樣的情形,隻不過女巫的角色卻由母親換成了自己;不可思議的是,自己會正好在這個村寨危難的情況下誤打誤撞地來到這裏。從尤夏和賀小木決定外出修行,到誤打誤撞地去到龍潭碰到自己,再到自己下定決心和他們外出修行,這些看起來算是不經意的決定,難道都是冥冥中的安排?還是母親在天之靈的指引?
她想理清楚各個環節,卻發現很難,隻好作罷。於是她幽幽地說道:“阿姨,其實,我的媽媽她已經離世十多年了……”
“啊?!什麼?她……這……”中年婦女睜大眼睛,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她和亞穆達念念不忘的恩人竟然已經不在了,這個消息頓時讓她懵了,以至於她張開嘴巴,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寧曉萱指了指尤夏二人,說道:“阿姨,這次我會來到這裏是跟著他們兩個出來的,我們也不知道你們遇到危險了,更不是我媽媽派我們來的……”
尤夏和賀小木點點頭。
寧曉萱頓了頓,又問道:“阿姨,能和我們講講當年的情況嗎?”
此時中年婦女眼角已經滲出了淚花,整個人沉溺在悲傷的情緒裏。聽到寧曉萱的提問,她慢慢地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點點頭,幽幽地說起那段往事。
“我叫阿蜜雅,是亞穆達的妻子。二十年前,那時候我十六歲,亞穆達十九歲,還沒結婚,隻是訂了婚約。我很清楚的記得,你媽媽來的那天,是迷霧山區鬧豬妖的第36天。她和我阿麻交談完之後,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額頭,撥弄了一下我的留海,笑笑地對我說:‘哎喲喂,我們的小阿蜜雅都快要嫁人了喲,真讓人羨慕呀!你放心吧,你的夫君的亞穆達會平平安安的,姐姐會協助他把豬妖消滅的。’那語氣,好溫柔,那情感,好溫暖,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在你母親的指點謀劃下,亞穆達和勇士們用了三天時間的部署,圍獵地點就在寨邊上的大倉庫進行。那一次,他們沒有讓豬妖再逃走,他們勝利地消滅了豬妖。勝利的第二天,安排了後事處理,你母親就匆匆地離開了,她說有其他地方有事情需要趕緊去解決,連我們的祭祀大典她都沒有參加。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在後來的日子裏,亞穆達和我說起了那次圍獵的情形,那真的是凶險萬分啊……”
阿蜜雅訴說著那段往事,聽得尤夏三人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