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雖然不明所以,但是朱常洛知道,今的事情,其實已經結束了!
結束的很圓滿!
從頭到尾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超脫出他的掌控範圍之外,他從下旨命禦史們上報財產的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會有人不安分,而群臣扣闕,也早在他意料的範圍之內。
畢竟麵對著皇帝的旨意,如果六科沒有封駁,那麼扣闕將是群臣跟皇帝抗爭的最有效,也最常用的手段。
更何況如今朱常洛登基數月,基本上都是保持著對於大臣們十分壓製的態度,這種壓製是絕對不會長久的,所謂一朝子一朝臣,從另一個角度來,其實就是這些資格高,資曆老的文臣們,不會甘於將手中的權力交出,雖然暫時會退讓,但是被壓製到一定的程度,必然會引起一陣強烈的反彈。
而這個反彈的導火索,可能會是一件並不算特別嚴重的事情,比如嘉靖朝的皇父尊號,比如萬曆朝的延緩立儲,嚴格來,國本之爭的本質,是萬曆皇帝和文臣們一次長久的鬥爭,萬曆的本意,隻是暫緩立儲的時間,待得兩個皇子長成,再行選擇太子,但是在一幹文臣的逼迫下,他的態度就越來越傾向於朱常洵,以至於到最後演變成他真的準備廢長立幼……
而朱常洛心裏十分清楚的是,這一關他同樣是要經曆的,如果處理的好的話,或許會像嘉靖皇帝一樣,從此乾綱獨斷,無人敢攫其鋒,但是若是處理的不好的話,或許就會像他那位便宜老爹萬曆皇帝一樣,被群臣氣的退居深宮。
所以思量到最後,朱常洛還是決定,坐等時機不如主動出擊!
很明顯的,這一次的吏治整飭就是他拋出來的導火索,他之所以選擇科道禦史,第一是看中了他們清流的地位,第二就是看中了他們年輕氣盛,心高氣傲,這種人,最是容易煽動不過!
更何況朱常洛這次的吏治整飭方針,的的確確是觸到了某些人的痛點,恐怕他們正愁沒機會借題發揮,如今朱常洛將機會送到了他們手裏,焉有退縮之理?
甚至於就連今下旨的當口,也是朱常洛精心挑選過的,他特意命內閣今組織廷議,將一幹閣部院大臣都召入內閣商議推行水車之事,如此一來,朝廷的各大衙門當中沒了正印官,也就自然沒有人能夠將這件事情扼殺在萌芽當中。
毫不客氣的,如果今下旨的時候,不是萬世德剛剛好在宮中的話,恐怕這幫禦史連都察院的大門都出不了就被萬世德喝退了,哪來的後邊這些事兒……
而他刻意布置了這麼多,目的自然也不簡單,為的就是要狠狠的挫一挫這幫文臣的銳氣,事實上,今朱常洛本打算是要拿惠世揚開刀的,憑他貪腐的那些銀兩數額,朱常洛若是要殺的話,也並非不可!
當然,臨到事情發生之時,還是出了那麼一點差錯,最後讓遊士任替惠世揚受了死刑,也算是惠世揚的運道。
事實上,朱常洛也有些意外,事情進展的意外順利,他本來以為,早在司農寺之事以後,李廷機在士林當中的名氣已經爛到了某種程度,應該是不會有太多的人會相信他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