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狂妄之徒?(1 / 2)

一句話仿佛抽幹了遊士任身上所有的力氣,完之後便跌立一旁,不複再言。

而在場的眾臣,尤其是一幹禦史,更是一片嘩然,望著遊士任的目光充滿了憤怒,相信若不是顧忌在場有一群錦衣衛虎視眈眈,他們活撕了遊士任的心都有。

奇恥大辱啊!

大明立朝逾兩百年,科道風憲素為朝廷正道代表,何曾有過如此羞辱的時刻,先是群臣氣勢洶洶的前來扣闕,結果反手子就拿出了七萬兩巨款的存銀憑證,原來帶領他們進諫子,冒顏犯上的所謂直臣,不過是一個貪官汙吏罷了。

若惠世揚本官是兵科給事中,還可以用他並非禦史這樣自欺欺人的理由來蒙騙自己的話,那麼隨後的遊士任就是徹底的令在場所有人都無地自容了。

前一刻還在自己為國為民,下一刻就被證明是一個鑽營官場,貪贓枉法,為士林所不齒的奸臣,這對於剛剛還在聲援於他的一幹禦史來,無疑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後世有某位文豪曾經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幹禦史臉上火辣辣的,卻是直挺挺的跪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望著他們這般畏畏縮縮的樣子,禦座上的朱常洛眼底劃過一絲失望,這就是大明科道的現狀嗎?

歎了口氣,就在朱常洛打開開口結束這種尷尬的場麵的時候,猛地響起一道激憤的聲音打斷了他。

“奸臣賊子,吾羞於爾同朝為官,今日老夫與爾勢不兩立!”

隻見禦史群當中卻是猛地站起來一人,滿臉通紅,憤然而起,衝到遊士任的身旁,裹著後者就朝著一旁的城牆撞了上去。

“放肆!”

“爾敢!”

“狂妄!”

一群怒喝聲響起,卻是來自朝堂上的諸位大佬口中發出。

很顯然,這種意外之事的發生,也是讓他們沒有意料到,更重要的是,以他們沉浮宦海多年的眼光又何嚐看不出來,子今的一言一行,無不透出一股對科道風憲濃濃的不信任感,這一點從子的話語當中就可以看出,似乎在子的心中,科道風憲早已經藏汙納垢,其中官員皆是邀名買直之輩,甚至為此不惜逼宮進諫,脅迫君上,可以,在此刻的子心中,科道風憲的印象已然差到了極點。

這個時候再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恐怕隻會招致子更大的怒火,更何況,遊士任的殷鑒在前,他們實在是搞不懂,為何還會有人敢如此衝動行事!

話當著皇帝的麵撞柱子(城牆),是文官的傳統了,不僅是大明一朝有這種傳統,從文臣這個團體存在的時候,這種傳統就有了,目的大致也就分為兩種,一種是因為羞憤,感到自己的人格和品行受到了侮辱,而無法自辯的時候,會選擇撞柱自殺,以死明誌,而另一種叫死諫,是指諫臣用自己的性命來引起皇帝對於某件事情的重視,進而接納自己的諫言。

這兩種情況,古已有之,曆史上出現過的例子也不少,不過目前來看,真正撞死的就隻有唐朝玄宗時一位名為鍾馗的人,本來才華橫溢,得中狀元,結果因為相貌醜陋而落選,鍾馗羞憤難當,當場撞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