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追風他沒事吧!”鍾離子走過紫衣身邊時,她擔憂地小聲問道。
“唉~”鍾離子輕歎一聲,繼續對著外麵行去。紫衣也跟在其後慢慢離開,不時回頭看一下百裏追風蕭瑟的背影,俏臉上滿是擔憂……
千雪穎擔憂地看著百裏追風,卻也隻能這麼看著。有些東西可以分憂,而有些東西隻能自己承受。她閉上眼,不去看他。隨即轉身離開。有些東西總是無能為力的……
…………
昏暗的燈火搖曳著,將地麵上的影子拉長又縮小!
百裏追風目光空洞,仿似在看著他身前的地麵。那地麵並無怪異。也不知他要看多久……
假山前,紫衣焦急地來回走著。時時回頭看著假山;那假山卻是紋絲不動。若不是鍾離子不準,她早就衝了進去……
千雪穎也站在旁邊等著,她雖著急卻不像紫衣那麼明顯。隻是在心裏默默的祈禱著!
不遠處的涼亭中,鍾離子負手而立。他看著遠處,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師父,都三天了。追風不會出事吧!”紫衣走了過來,焦急地問道。
“有些事情總要他自己去麵對。我們是幫不上忙的!”鍾離子緩緩道。
“可是……”紫衣看一眼假山,又看一眼鍾離子。二者皆是不動,她一時也沒了辦法。隻有著急!
“在等等看吧!”千雪穎走過來勸道。
“也隻有這樣了!”紫衣歎息道。
…………
“為什麼會是我呢?”百裏追風突然笑了,笑得很無奈……
“為什麼會是我呢?”他忽然又怒了,兩眼血絲密布,猶似惡魔……
心底沉澱著壓抑般的痛苦,已經快要讓百裏追風窒息!他一躍而起,也不顧麻木失去知覺的雙腳,咬著牙、忍著痛奮力拔出淵虹。在虛空之中掃出一抹殘月般的寒光。
沒有華麗的劍招,有的隻是放任力量的喧泄。身影晃動間也不知胡亂揮出了多少劍!每一劍揮出都是那麼拙劣、胡亂。劍刃劃過地麵,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劍痕隨之出現。飛起的砂石劈裏啪啦落下……
終於,百裏追風耗盡了最後的力氣。拄著劍半跪於地麵;額頭上滿是汗珠!他大口喘著粗氣,終於還是支撐不住身體,倒在地上,氣息微弱!
百裏追風隻覺得眼前一黑,便是昏死過去!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還承受著靈魂的刺痛、記憶的折磨。卻又有誰能抗得住……
在這昏暗之中,百裏追風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緩慢地睜開疲憊的雙眼。他嘴唇幹裂,麵色煞白。胡須已以濃密。他艱難地支撐起身子,現在的他虛弱到了極點;就連拿起淵虹的力氣都沒有。隻將淵虹托在身後,緩慢地踉蹌著向出口行去,縱使石壁上放著燃燒的火盆,他也看不清前方的路,眼睛是模糊的;隻能憑借著那股毅力前行……
這一條很短的甬道,百裏追風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終於走到了盡頭!他艱難地按下那機關……
“哢嚓……”
一聲巨響,假山移動了。刺眼的陽光隨之鑽了進來,那陽光刺得眼睛生疼。百裏追風不由得用手去擋著陽光!
守候在外麵的人卻也看見了假山移開後的甬道入口,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紫衣快步迎了過去,千雪穎緊隨其後。
“追風,你……”紫衣不敢置信地看著那憔悴的人兒,卻哪裏還高興得起來!
千雪穎看著他,心口莫名的痛!
“雪穎、師姐……”百裏追風帶著一絲微笑虛弱地叫出了二人的名字,卻是眼前一黑。又昏死過去……
“追風……”紫衣驚呼一聲,連忙衝過去扶著倒下的百裏追風。
二人旋即火忙地扶著百裏追風向廂房走去。
將百裏追風扶在床上躺好,紫衣回頭對著千雪穎道:“雪穎,你看著追風!我去找師父。”
紫衣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滿山莊找鍾離子。急切得也不知該往哪裏去找……
整整瘦了一圈;滿臉的胡須,他臉上仿佛沒有了肉,隻剩下皮膚包著骨骼。眼睛也深陷進去,臉色煞白如同將死之人。看起來如同幹屍,實是駭人……
千雪穎安靜地立在床前,看著百裏追風此時的模樣她眼眶竟已泛紅;心口一陣一陣地絞痛。
忽然間,他退了兩步。她像是被嚇到了,是被她自己嚇到的。“為什麼我看著他模樣會覺得心痛……”她在腦海裏這樣問自己,可沒有人會告訴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