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子帶走了紫衣,現在北宮淼算是孤身一人了。他坐在門檻上倚著門框,不知在想些什麼……
“淼兒如何一人在此,你所說的朋友呢?”楚軒轅緩步走了進來。
“父親,您來啦。”北宮淼站了起來,有些落寞。緩緩道:“孩兒無能,卻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墜崖……”
“墜崖。”楚軒轅眸光稍動,問道:“莫非你所說的朋友就是落雪台上墜崖的那兩個年輕人?”
“正是。”北宮淼道。
“我聽青龍說那青年傷了他,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實力也算是少年英才。就這麼隕命,倒真是可惜了……罷也,人已死;歎息也是枉然。淼兒不必過於傷心,隨為父回江南去吧!”楚軒轅道。那雙如劍的眸子深邃無比……
“是,父親。”北宮淼應道。
他閉眼歎了口氣,卻又怎能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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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裏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算近。馬車有些顛簸,但總比走路舒服得多。
百裏追風椅著車壁,竟然睡著了……
車夫專心地趕著馬車,車輪咯吱咯吱地響著。傍晚時分,琴川城的輪廓漸漸清晰。琴川是一坐老城,很老很老了。就連城牆上那‘琴川城’三個大字都變得暗淡,一磚一瓦上遍布著傷痕,它們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夕陽的餘暉是淡金色的,映得這城牆都染上了一層淡金色。
時至傍晚,街道上有些空曠。百裏追風付了車錢,車夫趕著馬車走了。
“老板,我要兩間房。”
“不好意思,兩位客官;小店隻有一間房了。”老板笑眯眯地道。
這已經是二人問的第三家客棧了,前兩家皆是客滿。
“不是吧!”百裏追風一陣無語,問道:“城裏最近出了什麼事嗎?怎麼到處都客滿?”
“琴川倒是沒出什麼事,說來也奇怪,最近客人特別多。”老板笑意滿麵。做生意的人客人多自是高興。旋即老板問道:“客官,這房您還要嗎?”
百裏追風看了看千雪穎,隻見那妮子低著頭,耳根隱隱泛紅。百裏追風有些無奈,卻也沒辦法。琴川共總三家客棧,前兩家客滿,最後一家也隻剩一間房,總不能在大街上過夜。二人不是夫妻,同住一屋卻有不妥,但也沒辦法……
“老板,這房我要了!”百裏追風道。
老板在前麵引路,百裏追風扶著千雪穎緊隨其後。他低聲道:“雪穎,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或者你睡房裏,我睡房頂。”
聽得這話,千雪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聲道:“房頂也可以睡嗎?”
“也前我經常睡房頂。”百裏追風道。
千雪穎:“……”
二人的聲音很低,客棧老板走在前頭卻是聽得清楚。待將二人送入放間,客套了幾句。老板關上門搖頭自語道:“現在的年輕人啊……”
這聲音不高不低,卻正好被屋內的二人聽見。不約而同地臉頰一燙……
……
百裏追風一如往常地替千雪穎上藥,千雪穎也從一開始的不自在而轉變得順其自然。這本來就是一個適應的過程。現在她的腳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
“看這個樣子,這是最後一次上藥了。”百裏追風上完藥拍拍手道。
“謝謝你!”千雪穎輕聲道。
“呃——想想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朋友幫朋友上藥何必言謝!”百裏追風笑道。
“朋友……”千雪穎喃喃自語。美眸裏閃過一絲淡然的光。‘朋友’這個簡單的詞彙是她曾經從來不敢奢求的東西……
夜已深。月色正好!
百裏追風雙手抱在胸前,倚著窗框。窗外萬籟俱寂,月色青明如洗。
越是安靜的時候人也就越安靜,百裏追風本想和千雪穎嘮嗑幾句,但卻無從說起,也隻得作罷!
“師父,您讓我來琴川幹嘛?”百裏追風望著遠處的黑暗,卻又不解百鍾離子是嗬意思……
“磕磕……”客棧老板輕輕敲門,問道:“請問,百裏公子在嗎?”
“我在,有事嗎?”百裏追風走到門前笑問道。他並沒有開門,千雪穎說過天下有無數人覬覦淵虹。落雪台上爭淵虹爭得天昏地暗。百裏追風也知道其中的厲害,自然事事小心為好。
客棧老板突然來訪,千雪穎也警惕了起來!
“有位客人想見您。”老板道。
百裏追風開了門,老板微笑著。而在他身旁站著一個約莫五十歲模樣的男人,這人星目劍眉,氣宇非凡!赫然是鍾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