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夜的黑幕遮住了天地,隻留下一縷不甚明亮的月光,勉強照亮視線,白日的嘈雜炎熱早已被黑夜取代,彌漫著黏糊糊的濕氣,既熱又悶。天黑即睡,城下的難民早已進入了夢鄉,而城牆上兵士依舊堅守著陣地,還有半個時辰就要交班了,城上的兵士都有了些困倦之意,也許是想著快交班了,兵士們也都放鬆了警惕,精神鬆散的打著哈欠。不久後,城裏時不時傳來細碎的響動,隻因聽不真切,四周有多蟲鳴蛙唱,故士兵無人在意,隻當是誰家貓狗出來作祟,俄頃細碎之聲愈加強烈,時伴有乒乓之聲,才不得已回頭看一眼,豈知還未回頭,便命喪黃泉,此時城牆上突現一隊身穿黑衣之人,大約有十幾人之眾,與守城兵士正好相當,隻見他們用衣袖揩了揩匕首上的血跡,又藏進了衣袖之中,接著脫下士兵屍體上的盔甲換到了自己身上,由於正門全是難民所搭的窩棚,故而將屍體抬到另一端扔了下去,下麵早已有人準備好網兜將屍體盡數運到別處焚毀滅跡不多時,交班的時辰到了,夜黑風高,前來交班的兵士並不能看清他要接替的人是誰,隻能憑著記憶到達自己的崗位,準備寒暄幾句時,卻見麵前寒光一閃,頃刻斃命,屍體猶如之前那般運走燒掉。而這十幾個人隻是楚王暗衛之中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暗衛一部分被派去守住鬥克二人的家門,隻待摸清情況便潛入府中將其二人逮捕,必要時將其誅殺。而另一波人則被派去城中大軍駐紮地,等待另兩方的消息。而此時城牆上的暗衛發出了三聲狗叫,兩短一長,那是當初定下的安好,一旦成事,便學三聲狗叫。城下的領隊一班,聽到狗叫後都鬆了一口氣,眾人紛紛對年輕人投來讚許的目光,隨後領隊吩咐眾人好好休息,準備作戰。軍人的枕頭都是中空的木樁,隨時都能接收到來自遠方的敵情,第二日天還未亮,領隊一班便感到了枕頭的微微顫動,當即反應是有大隊人馬趕來,於是眾人戒備心起,紛紛拿出藏在糧草裏的銅劍,隨即學了三聲狗叫,城牆上的暗衛接到信號後,相視點頭,不動聲色握緊了佩劍。果然,不多時子孔大人的軍隊,便隨著朝陽,一同出現在了眾人麵前,前麵戰車裏乘著的正是子孔大人。領隊一班立即出棚迎接,他們向城牆上打了個手勢,暗衛立刻將城門打開一條縫隙,讓軍隊悄無聲息地進城,隨後立即將城門關上。守著鬥克二人的暗衛本想著摸清情況便下手的,誰知,鬥克二人卻是將大部分的兵力放在了自己府內,如此,即便能摸清情況,也無法下手,就算能下手也會被發現,如此一來打草驚蛇,隻能嗚呼哀哉了。即便與監視軍營的那批暗衛交換兵力,姑且能打個平手的話也是兩敗俱傷,思量之下決定派一人回去報信,派另一人去城門口打探情況,可那人還沒到城門口便遇上了子孔大人的軍隊,便將情況說了一遍,子孔聽完後輕笑一聲道:“不必驚慌,你們暗衛人數有限,自然緊張,如今兵力俱在,無論他鬥克有何種奸計,就憑他那點兵力,在我大楚精兵強將麵前,還能翻了天不成!”隨後指著身邊的一隊人馬道:“你們去擺平鬥克!”那隊人答了句“嗨”便往鬥克家方向而去。子孔又指了指另一隊人道:“你們去公子燮家!隨後又對另一隊人命令道:“你們去保護君上,剩下的人跟我去軍營!”眾人齊聲道:“嗨!”於是,隨後對著前來報訊的暗衛道:“你去追上那名去王宮報訊之人,讓他不必驚慌,再去去宮中報個平安,讓君上不必擔心。”那人道了聲“嗨”便匆忙趕去。子孔大人便帶著軍隊前去了軍營,本以為如此安排便是萬無一失,憑著人數也能叫鬥克公子燮毫無還手之力,可事情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雖說外麵已然亂成一團,但楚王宮中依舊是歌舞升平的景象,楚王依舊摟著美人品著美酒,身旁的近侍也此後的十分仔細,絲毫沒有擔憂的意思,大抵是覺得,朝中包括子孔在內的忠臣已將一切安排妥當,無須擔心,直到宮外來報子孔大人帶領的軍隊已經進城捉拿叛逆,一切便失去了控製,楚王身旁那名唯唯諾諾的近侍袖中悄無聲息的滑出一把匕首,正好落在手中,又借著倒酒的機會悄無聲息的走到楚王的身前,猛地抽出匕首,抵在了楚王的脖頸之上,動作輕得無人察覺,卻又快得令人猝不及防行凶之人不是鬥克又是誰,本想在家中將其擒獲,未料他竟早已算到其中變故,早早潛入宮中,有這份思量才敢以如此少數兵將來行此謀逆之舉。楚王心道:看來,平日真是小看他啦!鄒洵剛想喊救命,卻不想脖頸一涼,卻是另一利器,鄒洵不禁脊背發涼,來人卻警告他們說:“別動!”此時楚王雖然心亂如麻但表麵卻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帝王威儀。隻聽挾持鄒洵的人冷聲道:“若是不小心招來了什麼人,死的可先是你!”楚王覺得聲音有些熟悉,於是緩緩轉過頭看向鄒洵身後的人,果不其然,他身後的人正是公子燮,楚王眼睛輕眯了一下,唇角勾起一個輕蔑的弧度,轉過頭背對著公子燮道:“沒想到你們還真有兩下子,看來以往真是低估你們了,平日裏看起來碌碌無為,實際上卻是......”“少廢話,走!”楚王話還未說完,便被鬥克推搡了一下。楚王手中滿是虛汗,被鬥克這一推不禁抖了一下,隻是十分細微不易被人察覺,吐了口氣道:“走,去哪兒?看你這架勢,是想要孤的性命,你應該知道,謀害君上意圖篡位,可是死罪!”楚王語氣雖輕可最後那句“死罪”卻故意說重了些,公子燮鬥克二人當然知道是死罪,隻是已然冒了這樣的險,便沒有退縮的權利,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又何來“死罪”一說。鬥克輕哼一聲道:“少拿你那套來嚇唬我,你是楚國正統,我難道不是王室後裔,若非當年在秦國做人質,這王位你不一定能坐到現在呢!”“在秦國做人質?”楚王輕蔑的看著鬥克:“去別國做人質的,都是君王不喜歡的孩子,資質也是平平,試問一個資質平平的人,即便王位擺在他麵前,也未必能守得住吧!”鬥克眼睛倏然瞪大,握住匕首的手不禁抖了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