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向著張府方向走了不過半條街,終是在阮阮的軟磨硬泡下又突然改了方向,徐徐朝著巡捕房開去。
待到一行人到了巡捕房,陳叔也顧不得其他,匆匆將阮阮安置在了一旁的屋中,便帶了另外兩人趕去了隔壁密閉的審訊室中問話。
阮阮一人坐著無聊,眼睜睜看著陳叔走了出去卻又不好阻攔。雖說陳叔一向待她很好,但涉及到案子這等大事,又是當地長官特別關注的審訊,她自是沒法兒靠著撒嬌耍賴一同混進去探聽的。
遂環顧四周後,站了起來。方才她望著陳叔向著左邊審訊室走去,那便是左側隔壁。思及至此,阮阮輕聲走到了左側牆邊,又將耳朵附於牆上努力聽了聽。奈何這審訊室實在隔音效果太好,她竟聽不到一絲聲響。
那邊已在審訊,自己卻什麼都聽不到隻能原地幹著急。阮阮此時如熱鍋螞蟻一般急的跳腳,不覺間已尋著牆沿來來回回走了十多趟,巴不得拿了榔頭將這礙事兒的牆砸了去,自然也顧不得屋外警員時不時投來的奇異目光了。
因而,當陳叔審訊完再進來時卻是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原本的椅子上已沒了那古靈精怪的小姑娘的身影,轉頭一看,那姑娘正以一種極其誇張,形如壁虎的姿勢,兩手緊緊扒著牆壁,左右耳朵來回輪換著貼在牆上,滿臉說不出的急躁之色。
陳叔不由噗嗤一聲,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而正在牆邊辛苦工作的阮阮顯然還沒發現陳叔已然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阮阮隻當這噗嗤一聲還是從隔壁審訊室傳來,不由心中大喜,心道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因而愈發努力將耳朵往那冷冰冰的牆壁上靠,生怕漏了些什麼。
“咳……”一刻鍾後,陳叔望向牆壁一旁除了換耳朵還未曾動過的阮阮,終是發出了聲。“我說……小丫頭,你這練的……可是什麼功夫呀。”
彼時,阮阮已保持那攀牆壁虎的姿勢約莫著也有快半個時辰了。聽著陳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阮阮下意識轉了身子,卻忘了自己因著這迷人的姿勢早已手腳酸軟動彈不得了。
靜謐無聲的審訊室中,隻聽得阮阮一聲大叫後,頭不幸撞上了那麵自己方才親密接觸了許久的牆麵。大約兩秒鍾後,又是一聲巨響,阮阮一百八十度旋轉之後雙腿一軟,一時站不住腳……遂,噗通落地。
“我……我這是……壁虎……壁虎功!”揉了揉發麻的雙腿,阮阮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她自是不好意思承認方才在偷聽的,隻得厚了臉皮。
陳叔不由哈哈大笑,看著這小丫頭當真有趣的緊。“呐,快看看吧。一會兒便要交上去了。”陳叔心知阮阮此次前來是為了何事,便留了心將方才審訊室內的口供拿了過來。不過這證據十分重要,除去方才逗樂的功夫,阮阮實際也隻能看個大概了。
看著麵前的口供,阮阮不由喜出望外,虧得自己方才拚了老命卻勞什子的也莫聽到,幸而陳叔還念著自己。心生感激之餘,阮阮匆忙拿起了記錄翻了起來。
記錄十分簡潔,不,該是說柳旭那人回答的十分簡潔。能說一絕不說二,陳叔等人問了許多,他卻不大配合似的,除了承認是他所為,其他一概不願提及。
“作案動機,心生怨憤?作案手法,爭吵打鬧間失手錯殺?”阮阮不免疑惑看向陳叔,“陳叔,這手法似乎和屍檢結果相差甚遠了,再說他動機單一條心生怨憤也實在缺乏說服力了罷。”
“話雖如此,但卻是他自己承認了的。先前許是檢驗結果出了問題,人又怎會被活活嚇死呢?至於心生怨憤,他自己也說了是因那柳大樹負了他母親,又極度偏愛柳府二少爺柳明,這一來二去的心中有怨也不奇怪了。行了,小丫頭……這事兒也清楚了,快回去吧。我去把這案子交待上去……”
陳叔拿回口供記錄,看著阮阮笑了笑便打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