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用力,卻使得洛筱璃磕破的手掌疼痛起來,她本能的叫了一聲,手也瑟縮了一下。韓淩風趕緊鬆開手掌,將她的手拿起來看。傷口不深,隻是凝固的血液成了一道道暗紅的痕跡,觸目驚心。
他問:“手是怎麼回事?”
她既然已經答應夏傲雪,就不能做個言而無信的人。再者,這個時代的女人本就悲哀,她不想因她而斷送一個年輕女人的生命。於是回道:“應該是掉下湖的時候碰到了湖底的石子擦傷的。”
他又問:“夏美人叫你去做什麼?”
她笑笑說:“沒什麼,無非就是身體不舒服,請我去看看罷了。你不知道,自從我給皇後娘娘治好咳疾,那可是威名遠揚啊。”
她說得眉飛色舞,他看得滿心寵溺。
這時彩芝端著百葉薏米粥進來了,說:“小姐,趁熱先喝點粥吧。”
韓淩風直接接了過來,一勺一勺地吹涼,然後喂給她。香芸和彩芝站在一旁,不由地抿嘴笑起來。洛筱璃看到了,臉就變得更加紅了,像一個熟透了的柿子。
他說:“肚子還餓嗎?要不要吃點其他東西?”
她擺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又不是豬。”
他笑著點點頭,問道:“你可記得自己是怎麼掉的湖?”
洛筱璃心知是有人暗算她,但到底是誰推的卻不知道。那晚從夏傲雪處出來,結下梁子的也隻有她,所以矛頭多半也隻能指她。隻是一來是猜測,而來還是不想違背傷害他人的初衷,於是又說:“夜色太黑,我沒看清路,不小心掉下去的。”
彩芝聽到了,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撒謊。那晚她明明看見是有一個人推的她,隻是沒看清模樣長相罷了。正想開口,洛筱璃卻早就意識到了,正定定地看著她。她隻好將嘴閉上。
韓淩風將信將疑,卻隻說:“沒事就好,昨晚看到香芸急匆匆地跑來,以為是你出了什麼事。”
香芸接口道:“是啊,小姐。昨晚您去了一個時辰還沒回來,我和彩芝都擔心死了,以為夏美人對你做了什麼,所以我才跑去長仁宮求助皇後,想過去看看您到底怎麼樣,沒想到半路遇上了皇上。”
洛筱璃隻好作抱歉狀:“不好意思啦,害你們虛驚一場。”
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說:“好了,你早點休息吧。太醫說湖水冷,你入了寒氣,這幾日要好好調養。”然後扶她輕輕躺下。
她確定太醫沒說錯,因為始終覺得喉嚨癢癢的。雖然喝了粥,還是覺得沒有太大力氣。頭也暈暈的。估計是發燒了,隻是熱度不高。因此很乖順地躺了下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回養居殿的路上,韓淩風若有所思。他能坐上帝皇的寶座,心思自然比常人細膩。他絕不相信她會失足入湖。也許真如他說的,自己對她的寵愛太過引人注目,必定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恐怕這次多半也是這樣。
峻王府。
韓管家正用毛巾一遍遍地為韓墨軒擦拭著身體。他滿麵通紅,身體極燙。饒是這樣無力,眉心卻緊皺得十分用力,口裏也不斷傳來“冰依”的夢囈聲。
葉狄站在床前,伏著身子,一遍又一遍地問道:“韓管家,王爺到底怎麼樣了?”
韓管家換了一條韓墨軒額頭上的毛巾,回道:“你不是也聽見大夫說的了嗎,怎麼還來問我?”
葉狄蹙著眉說:“我這不是著急嘛!雖說王爺是習武之人,不出三日便好。可是他已經躺了一天一夜了,我看著難受。您說,寒氣通過他的舊日傷口進入體內,會不會落下後遺症?”
韓管家“啪”地一聲,將換下的毛巾扔到葉狄身上,說:“呸呸呸,烏鴉嘴,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葉狄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給自己接連扇了幾個嘴巴子,說:“對對對,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