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紛紛參拜,連身體不適的皇後也起身道了一聲“皇上”。韓淩風連忙招手示意:“皇後有恙在身,不必拘禮。”後才對眾人道,“都起來吧。”
惠貴妃耐不住性子,不等皇後開口,便道:“皇上,洛冰依昨晚亥時與不明身份男子共處一室,私相授受,觸犯宮規,理應懲戒。”
韓淩風蹙眉問道:“依你而言,該如何懲戒呢?”
她雖想置對方於死地,但也沒失了理智,笑笑道:“先前有皇後娘娘在上,現皇上您又在此,哪裏輪得到臣妾做主。”
“既然這樣,愛妃你就在旁聽著便是,此事我自當會與皇後商議。”
惠貴妃心知他重視洛冰依,恐怕此次做事不成,說多了反而惹他不高興,隻好沉默,坐回椅子上去。
他又道:“皇後可是要將她充入浣衣坊?”
皇後輕言細語道:“洛司醫剛進宮,不熟悉宮廷規矩,本是初犯,這也是人之常情。臣妾隻罰她抄寫宮規,閉門思過。無奈她包庇他人,罪加一等,實在不該。臣妾為堵悠悠眾口,故作此戒。”
韓淩風笑道:“皇後一向溫良賢淑,寬厚待人,我自然沒有疑問。作出此種決定,也確實適宜。不知是誰這麼能事,知悉後宮此等越矩之事,呈報皇後您呢?”
皇後剛想啟齒,惠貴妃搶道:“皇上,是臣妾。”她知道他是要追究這件事的起因經過,與其他人開口,不如放低姿態,主動認錯,不至於惹他討厭。
“哦?愛妃不好好休息,怎麼也關心起這種小事來了?”
“臣妾不是有意要管這些閑事,隻是昨晚臣妾有些失眠,所以命身邊的近侍宮女去禦醫司替我取安神香,那時她恰巧碰見此事,便告知於臣妾。臣妾覺得略有不妥,又告知了皇後娘娘,僅此而已。請皇上明鑒!”
韓淩風聽完,眼神變得深邃。他不說話,直直地看著惠貴妃,像是要將她看穿過去。惠貴妃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他,不覺有些驚恐,頭更加垂了下去。
過了幾秒,他才道:“近侍宮女?”
惠貴妃趕緊示意綠兒,綠兒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前庭觸地,顫聲道:“奴婢綠兒,叩見皇上。”
“就是你稟報了此事?”
“回皇上,是奴婢。”
韓淩風起身走到她跟前,冷冷地說:“你們這些奴才真是越發懂事了。”此句話中有話,綠兒嚇得直哆嗦,不敢大口喘氣。
他又道:“娘娘本就失眠,你不好好服侍,告訴她這些事情做什麼?”
綠兒知道皇上已動氣,趕忙回道:“奴婢知罪,請皇上懲罰。”
韓淩風冷笑兩聲,“平日裏朕就是寬恕太過,才縱容了你們。這次是該好好懲罰一下,來人!”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一品帶刀侍衛風爵立刻帶了兩手下走進來。惠貴妃哪裏會料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綠兒好歹是她的貼身宮女,皇上這般冷酷無情,心裏怕似對她起了疑,但她總不能放著綠兒不管,便下跪懇求道:“皇上,此事是臣妾小題大做了,下人縱然有錯,但一切主意全在臣妾,還請皇上看在臣妾的麵上,讓臣妾自行處置。”
韓淩風一臉平靜淡然,“既然愛妃這麼說,那以後就要好好管管你宮裏的人,不要三更半夜還在宮裏到處走動。也要好好管管你自己的性子,皇後能成為後宮之主,自然有她的益處,你可得多向皇後學習。”
“是,臣妾謹記。”韓淩風句句話裏有話,惠貴妃心虛,不敢再多嘴。雖然對此情形心裏恨得咬牙切齒,也絲毫不敢流露一絲不服之氣。起身同時,她用餘光瞟了洛筱璃一眼。沒想到他為了她肯這樣偏袒維護,看來對付她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洛筱璃也不知道為什麼冤大頭會這麼及時出現,但是能趕來替她解圍,內心多少有點感動。她正想開口,韓淩風似乎意識到她要說什麼話,用手示意打斷了她。她隻好把話又咽進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