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皇後娘娘都沒見過她,怎麼會找她。
蘇嬤嬤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說:“這幾日皇後娘娘身子骨不太舒適,便將主持秀女一事交由惠貴妃打理。但身為後宮之主,也無法獨善其身。”
“原來是這樣。”洛筱璃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又問:“那嬤嬤您知道皇後娘娘為什麼找我去嗎?”
蘇嬤嬤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語重心長地說:“洛司醫仔細想想昨晚是不是見了一些不該見的人?”
不該見的人?跟在蘇嬤嬤身後的洛筱璃,走在皇宮寬闊的石板路上,全然沒有了欣賞周邊景致的興趣,思考著蘇嬤嬤說的這句話。昨晚唯一不適合在皇宮見到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長仁宮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金碧輝煌,反而是清一色的紅木,配著一些玉、翡翠、瑪瑙等寶石裝飾,古色古香,韻味十足。皇後娘娘正坐中央,頭戴龍鳳珠翠冠,身穿牡丹花紋襦裙,瓜子臉,青黛眉,杏花眼,櫻桃紅唇,高貴優雅,美麗大方,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歲年紀。隻是臉色略微蒼白,稍顯倦容。她手裏拿著一方手帕,咳嗽的時候眉心微皺,時不時用它掩捂口鼻,令人憐愛。
“愣著做什麼,還不參拜各位娘娘。”蘇嬤嬤在她身旁小心提醒道。
洛筱璃這才回過神,參拜道:“皇後娘娘萬福金安,貴妃娘娘吉祥。”
“起來吧。”皇後說道,聲音有些發虛,剛說完,又咳嗽了兩聲。
“姐姐,今日洛司醫恐怕不適合立著回話吧。”惠貴妃一臉不屑,話裏藏針,手撥弄著桌上的杯蓋,瞧也不瞧洛筱璃一眼。
“事情還未問清楚,不要急著下結論。”皇後語氣依舊輕柔,稍稍安撫了她忐忑的小心髒。
“你叫洛冰依?”
“回皇後娘娘,是。”洛筱璃也學著宮裏那些宮女的樣子回話,倒是有模有樣。
“聽說昨晚你不守宮廷規矩,私自夜會男人,可有此事?”
“這……”她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昨晚本來就是他自己私闖進來的,哪裏是她夜會。可是說不是也不對,畢竟還是和他見了麵說了話。
眾人看她不言語,自當認為確有其事。
惠貴妃大喝一聲:“豈有此理!巍巍皇宮,豈容你在這任性放肆!”
洛筱璃被這突如其來的嗬斥聲驚了一驚,隨即連忙回道:“我沒有。”
“昨晚有人親眼所見,你還想抵賴不成?”惠貴妃咄咄逼人,眼神似要噴出火來。
她見對方一副非要置她罪名的架勢,當下也強硬起來:“貴妃娘娘說有人親眼所見,請問這人是誰?在哪裏?”
惠貴妃像是早就預知她會這麼問,神情淡定地將貼身宮女綠兒叫了出來。綠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垂著頭說道:“啟稟皇後娘娘,昨晚我家主子睡不著,便命奴婢去禦醫司取些安神的熏香來,路過洛司醫屋子,看見有一男人進了房間,等我取完熏香,才見他急忙忙地走出去。當時已值亥時,按照宮規,外人不得出入皇宮,更不得私相授受,男女更當避嫌。所以奴婢就將這事稟報了我家主子。”
洛筱璃一聽,便立即明白了其中奧義。取安神香是假,派人監視她是真。
“洛冰依,綠兒所說是否屬實?”盡管在外人看來言之鑿鑿,但皇後娘娘態度依然溫和。
她想了一下,回道:“昨晚確實有男人進我屋子,但不是一人,而是兩人。”
眾人沒想到她會大方承認,而且這話也大大出乎意料。
“那你是承認違反宮規、私會男人了?”惠貴妃站起來急不可耐地問道。
“貴妃娘娘不用這麼著急,我話還沒說完呢。”洛筱璃鎮定地迎上她的目光,聲音平穩,然後轉過頭麵對皇後娘娘,繼續說道,“進我屋子的人隻是一位普通宮人,身體不適,進來討要一味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