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濤帶著史蒂芬*金到了他的越野車前,他拉開車門說:“金先生,可以上車了,我們到沒人的地方去談!”
史蒂芬*金並沒有挪動腳步,釘子一樣的站在車尾後方,高大的身體十分挺拔,被燈光照出了一道斜斜的影子,英俊的麵容陰沉似水,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韓濤,想從韓濤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警察先生,有什麼話請直說,我知道你們中國有一句叫‘名人前麵不說暗話’,我的身份你已經知道,就還請將你的意思說出來,我會認真考慮的。”史蒂芬*金沒有說英語,而是用流利的普通話說著,顯示出對中國文化的深入了解。
“哦,沒想到金先生還是一個中國通,既然這樣,我就不在繞彎子了。”韓濤將車門推上,又說道:“你這次來中國,是為了都市展覽館的失竊案吧?”
“是的,我的公司不會白白承受損失,況且,我們已經知道是誰做的案,並且,地下世界中有人要買那個盜賊的命!”史蒂芬*金絲毫沒有避諱的說道。
“你不打算放棄了?”韓濤追問了一句。
史蒂芬*金聳了聳肩,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說:“抱歉!警察先生,我的公司沒有那個打算。”
“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好,有些人不是你們可以惹的,會為以及招來滅頂之災!”韓濤正對著史蒂芬*金,如旁白一樣的說著。
“哦?”史蒂芬*金詫異了一聲。
韓濤突然笑了,他說:“你不必遮掩你的手槍了,在我麵前你沒有出槍的機會。”
史蒂芬*金一份淡然,表現的依舊很自信,他皮笑肉不笑的說:“如果我想和警察先生比比槍法呢?”
韓濤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停車場中久久回蕩,突然,他停止了笑聲,殺氣畢露的哼了聲:“和我比槍,你也配?”
聽著冷鋒割膚,冰寒刺骨的話,史蒂芬*金葉笑了起來,因為狂笑,臉上的肌肉抽動扭曲,一絲病態的瘋狂掛在了他的嘴角上,他仰頭衝天,突然一下止住了笑聲,好像斷氣了一樣。
史蒂芬*金緩緩的望向韓濤,眼中露出了抑製不住的殺意,不再狂笑的他冷的像一塊冰,兩隻眼睛爆出了刀子似的的目光,不斷切割著韓濤周身上下,像是要將之粉碎一般。
“配不配比比就知道,‘光耍嘴,那是棒槌!’”史蒂芬*金雙手自然下垂,修長有力的手指輕微而有規律的彈動著,手中沒有手槍,卻給人一種被槍口頂住頭的感覺。
韓濤依舊如故,並沒有將史蒂芬*金的變化放在眼裏,他表情放鬆,身態自然,帶著刁侃意味說:“金先生,我看你很有表演天賦,加入業界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要是早幾年,沒準你還能拜趙老師為師呢!可惜了,可惜你入錯了行,殺手可是很沒前途的職業!”
“警察先生,不瞞你說,我父親是馬戲團的小醜演員,不過,我從小就討厭那些愚蠢的小醜,討厭喜劇甚至所有演藝圈的人,甚至,我可以免費刺殺演員!讓我想想,我好像殺過幾個演員,美國的,日本、韓國的,好像還有香港的,總之,我討厭演員!”史蒂芬*金手指微張,表情無奈的聳了聳肩,寒冰似的氣息逐漸消散,使得他變得溫暖起來。
“不做演員,你也可以做別的,有很多職業都比殺手強,比如……”
“警察先生,我們很熟嗎?”沒等韓濤繼續說下去,史蒂芬*金便打斷了他。
“對,我們不熟,不過,我不希望你死在異鄉,還是回你們美國吧,告訴你的老板,別來中國惹事,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韓濤輕聲說,那種感覺就像是對自己的愛人一樣,讓人渾身難受。
“抱歉,警察先生!完不成任務,回去後我會有大麻煩的,我看我們還是比比槍法吧!”史蒂芬*金否定道。
“你確定要比?”韓濤問道。
“是的,一定要比,我隻是想讓警察先生知道我配不配!”史蒂芬*金話語說的風輕雲淡,但平淡之中以藏蘊含著強烈的暴怒以及殺氣,就像是數萬年未噴發過的火山,表麵看起來很平靜,實則內裏卻是洶湧澎湃,蘊含著撕毀大地,衝破天空的巨大力量。
韓濤靜靜的看著麵前的殺手,足有一分鍾沒說話,空曠無人、滿是車輛的停車場中寂靜無聲,顯得是那麼的安靜,空氣顯得凝重起來,壓抑的人艱難的呼吸,氣溫變得略帶一絲寒意,讓人以為帶著蕭殺的風在兩人之間吹了起來,在這一刻裏,整個世界都為之消失,仿佛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在韓濤長時間的停頓裏,史蒂芬*金感覺自己麵對的是一座高山,一座可以輕鬆將他壓成粉碎的高山,他有些後悔了,後悔不該來中國,後悔不該回絕對麵警察的提議,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凝重的好似固體似的空氣又重新流動起來,讓史蒂芬*金緩過了一口氣。
“那好吧,我同意你的要求,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韓濤好像經過慎重考慮,收回了不經意間逸散出的氣息,同意了史蒂芬*金的要求。
史蒂芬*金咬了咬嘴唇,疼痛使他頭腦瞬間清醒,那曾經執行任務時的冷血果斷,無畏興奮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胸膛隨著大量空氣衝入肺葉,高高的聳立起來,當濁氣出去體外時,一個冷靜冷血的殺手立在停車場中。
“警察先生,小心了,我要開始了!”史蒂芬*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言提醒韓濤,也正是這一聲提醒,使得韓濤才沒有傷害他。
“請便!”韓濤依舊極度放鬆的樣子,很隨意的伸手示意,並沒有將真槍實彈的對決放在心上,讓人們以為這不是在對決,反倒是一對戀人慵懶的甜情蜜意。
這一次,史蒂芬*金沒有任何遲疑,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小巧的白銀色手槍,槍口瞄準了十米外韓濤的眉心,三點一線,黑洞洞的槍口閃著慎人的寒光。
史蒂芬*金手指微微扣動,白銀色手槍向後微座,槍口向上微抬,一顆銅色的子彈便飛出了槍口,隨著子彈的飛出,還有一股強大的氣流也衝出了槍口,氣流衝湧,使得爆漲的空氣向外擴散開去,一圈微微的波紋蕩漾開去。
子彈超越音速,微微旋轉著,在空中射出一條手指粗細的空氣隧道,閃電般的穿越不到十米的距離,到了韓濤的眉心之前。
就在子彈將要射到韓濤大腦之中,一槍斃命的時候,他下垂的手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子彈之前,兩根有力的手指已經將以每秒六百多米速度飛行的子彈牢牢地夾在了指間,這時候,停車場中才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槍響。
史蒂芬*金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見到鬼一樣的震驚、不可思議,這時候,韓濤溫雅的笑容,在他的眼中變得像是惡魔的微笑一樣,令人心中充滿了恐懼。
史蒂芬*金心中的殺意戰勝了恐懼,銀色手槍再次瞄準韓濤,手指就要扣動,可是韓濤卻沒有再給他任何機會,右手抬起,一柄金色的巨大的左輪手槍指著史蒂芬*金,一顆子彈已經飛了出去。
史蒂芬*金已經傻了,那顆無限放大的子彈飛射過來,讓他根本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啪”的一聲,史蒂芬*金手中的銀色手槍已經飛了出去,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本能的向後退出一步,額頭上已是大汗淋漓,心髒不爭氣的怦怦跳動。
“當啷……”韓濤隨手將子彈扔在了地上,左輪手槍也消失不見,他充滿寒意的聲音說道:“金先生,撿起你的手槍,回美國吧,告訴你的老板,以後不要再來中國,更不要來惹他惹不起的人,那顆子彈便是對你們的警告!”
“警告”兩個字韓濤用夾雜著太陽之力的聲音喝出,震得史蒂芬*金氣血翻滾,眼前金星亂冒,史蒂芬*金撿起槍,像是夾著尾巴逃竄的狼一樣,灰溜溜的消失在了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