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金鳴聲,聲聲不斷,協奏出一曲鐵馬金戈、殺氣四溢的樂曲,閃展跳躍的人影似龍似虎,來往間虎嘯龍吟、威風八麵,全都施展渾身解數,隻求盡快的將對方置於死地。
站在一旁的韓濤幹著急,卻沒有絲毫的辦法,眼前爭鬥的五人比電視上武打片中還要不可思議,飛騰如鳥,奔跳入兔,根本看不清每個人的出手,隻能勉強的見到一道道模糊的軌跡,還有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幻影,而飛濺出去的勁風罡風卻有著碎石裂土的威力,韓濤一點也不懷疑,便是手槍最多也就是這點威力。
“怎麼辦?”韓濤焦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直在問著自己,但人力有窮時,麵對不可匹敵的力量時,無限大的頭腦卻也無能為力。
正在與老者圍攻嚴旺的疤臉男看到旁邊焦急的韓濤,心中升起一計,手中攻擊不斷,衝著與蔡森交手的蝶劍喊道:“蝶劍,別管這小子,先殺了那個警察!”
聲音一起,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明白了疤臉男的用意,但明白是明白,能不能做到,或者能不能阻止卻又是一回事,瞬間,戰場中撒發出一股詭異的氣息,而五人像是約定好一樣,同時做出了動作。
蝶劍手中利劍如毒蛇出洞,帶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嘯聲,一片劍光劃出如孔雀開屏,震動的劍刃泛起輕微的龍吟聲,撕破空氣擊飛了蔡森指揮的星月飛刀,利劍斜指上挑,像是摔在地上又彈起玻璃一樣,劍尖已經到了蔡森的喉嚨前,凜冽的寒意使得喉嚨上的汗毛簌簌的往下掉。
蔡森心中吃驚,但身手不亂,身體扭動如泥鰍鑽泥,貼著利劍的劍鋒閃了過去,卻沒想到蝶劍本意就不在他的身上,蝶劍身與劍和,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射向了外麵的韓濤。
“你找死!”嚴旺立目而視,怒發衝冠,擺脫疤臉男的阻礙,向著蝶劍追去,手中判官筆如鞭子一樣揮動,數十條如血龍猙獰的朱紅氣流橫飛天空,向著蝶劍的後心撞去。
與此同時,蔡森身形反轉,並沒有加入追擊蝶劍的行列,而是轉過身麵對疤臉男和老者對嚴旺的追擊,星月飛刀射出,在天空一化二,二化四,轉眼間,八柄周身環繞著星雲的飛刀,呼嘯著射向了疤臉男和老者,迅猛的威勢好像天空都要崩碎一樣。
“想要殺我,沒那麼容易!”麵對蝶劍的攻擊,韓濤不閃不避,反握手槍,將沒有子彈的手槍當成了錘子使用,如下山猛虎一樣的衝了出去。
利劍如毒蛇般詭秘,韓濤像山虎般凶猛,而後麵的嚴旺卻有隻能望塵莫及,血龍般的氣流一陣盤旋,麻花一樣的糾結在一起,頓時變成了一隻鱗甲鮮明,骨節爪刺猙獰的紅色龍爪,由上至下向著蝶劍蓋壓下來。
看著遮住半個天空的血紅色龍爪,疤臉男和老者心中震驚不已,這種以氣擬形的功法早就失傳,沒想到今天又一次出現,他們顧不上星月飛刀的威脅,拚著受傷,突破了蔡森的阻隔,向龍爪衝了過去。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變慢了很多,猶如古井中凝滯的井水,讓人們的思緒瞬間轉過千山萬水,可身體卻緩慢無比,雖然,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動作,但感覺上就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一格一格的慢放,使得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清晰可見,讓人曆曆在目。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各有不同,每個人的動作也不一樣,便是心裏想的也不盡相同,但此時此刻,山坡頂上的畫麵卻是由他們六人共同完成,缺一不可,無可替代。
山風吹,草枝彎腰,雲朵移,陽光普照,飛射的勁氣像無形的利劍,滾滾的黃塵土氣如來自洪荒的猛獸一樣,不帶任何感情的觀看著雙方的廝殺。
無形的禁錮時間的力量崩潰了,凝滯的時間像是囚禁在大壩水庫中的洪水,突然之間失去了束縛,雖然本身的速度沒有加快,但有一種萬物極動,時間加速,向前掠閃的感覺。
八柄飛刀光影被擊碎了六柄,剩下的兩柄在空氣中帶出陣陣的波紋,一柄射穿了疤臉男的肩膀,另一柄射劃破了老者的胳膊,兩人傷口中迸濺出的血珠一粒粒的,光暈閃爍如紅寶石,鋪散開來,如膜一樣的血劍帶著陽光的眷戀,落向了地麵。
蝶劍手中黑色利劍微微顫動,劍尖形成了一個圓,在這個圓中到處都是光閃閃的劍尖,共振的劍尖絞碎前麵的空氣,使得利劍所到之處成為真空,對於阻擋在前麵的一切不留絲毫情麵,直接刺向了韓濤前胸。
韓濤表情平靜,平靜的好像無波的大海,雖然看不出往日的澎湃洶湧,但本質之中卻帶著一往無前,吞沒整個世界的意誌。
他一手握拳守在腰間,另一隻手上握著手槍,手槍如粉碎一切的鐵錘一樣,直愣愣的砸向了危險的劍尖,而韓濤也從沒有考慮過手臂是否會被絞碎成碎肉,飄落在天地間。
一丈大小的血龍龍爪由上之下蓋壓下來,將空氣壓縮的好像鐵板一樣,一道道細小的裂痕出現在山坡頂上,如鉛似汞的空氣壓的蝶劍氣息不暢,大腦缺氧,她恍惚的見到黑暗世界潮水一樣的向她湧來,黑暗中金星亂冒,好多奇形怪狀的線條扭曲出惡魔的形象,像要吞噬世間的一切。
龍爪下落,兩側突然射出了一顆紅彤彤的火球,還有一柄如深海毒龍似的匕首,雷霆閃電似的直擊在了龍爪之上。
電光火石之間,手槍碎裂,利劍刺透了韓濤前胸,火星四濺,匕首跌落,鱗甲崩飛的龍爪也變得殘缺不全,但僅存的一支爪趾拍的蝶劍橫飛出去,妙體橫空,鮮紅的血液散漫碧空,如遊魚一樣的星月飛刀射穿疤臉男的肩膀,卻背老者的朱紅拐杖擊飛出去,蔡森與疤臉男也同時受傷。
“走!”老者一把抱住蝶劍,再次突出一口火焰攔截嚴旺的攻擊,與疤臉男化作一道土龍絕塵而去,蔡森剛要追擊,便被嚴旺阻止。
“救人要緊!”嚴旺收起判官筆,直接閃到韓濤的身旁,托住了他倒地的身軀,而擦拭著嘴角鮮血的蔡森也走到了旁邊。
“咳咳……嚴旺……你有很多事……瞞著我……”韓濤體溫流逝,身體漸冷,前胸與口鼻都向外躺著鮮血,漸漸渙散無神的眼睛盯住嚴旺不放。
“先別說話!”嚴旺阻止道。
“讓我說下去……我不管……你是個什麼人……我相信……你……替我照顧小靜……”韓濤泛白的手掌緊緊的抓住嚴旺不放,眼中閃過了囑托祈求的神色。
“不想死就別說話,我有辦法救你!”嚴旺一聲暴喝,手掌緊緊按住韓濤前胸上的傷口,看著大口喘息的韓濤,他急忙的追問道:“你願意當日遊神的角色嗎?”
“都……快死了……願意……有個……什麼用……”韓濤的手開始抽搐,大口的血沫向外噴吐。
“我問你願不願意?”嚴旺緊張的追問道。
“願……意……”韓濤聲音輕微,好像說這兩個就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願意就好,願意就好!”
嚴旺將韓濤身體放平,而後站起身來,陽光將他的身體襯托的無比高大,他左手中出現了一本符文飛沒,古樸蒼勁的書,右手中出現了一支黑白二色,流淌著朱紅氣流的毛筆,他麵目神聖,法相莊嚴,周身大放光明。
蔡森神色肅穆,束手立在一旁,星月飛刀懸浮在他的頭頂上,一股森森幽冥之氣縈繞在他身旁,有他的襯托,顯得嚴旺更加的高不可攀,神威凜然。
彌留之際的韓濤看到了一尊大神站在自己的身前,不由得發笑出來,快要消散的靈魂還在想:“原來人們說的是真的,人死的時候會產生幻覺!”
這時,嚴旺的聲音如淵如獄,好像來自九天之上的天音,又好像是十地之下的冥音,他吐字如山,語音似海的說:“以閻君之尊,賜汝日遊神之位,日遊神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