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興泉、董輝都是北方人,坐了兩天的火車風塵仆仆的來到這裏,一切都比較陌生,相比之下,比較隨和,家境方麵董輝應該一般般,華興泉和易民安差不多,其實這三個人應該是同一層次的。這些都是易民安從他們的談話、所帶的行李、言行舉止判斷出來的。看來童兵在這個宿舍裏是一枝獨秀了,恰巧這四個人都是應屆過來的,年紀也都差不多。
歇了一會,大家開始整理行李、擦洗床鋪、打掃衛生,童兵這時也回來了,四個人七手八腳的忙了起來,雖然來來回回場麵有點複雜,但畢竟都是四年大學的過來人,收拾東西起來有條不紊的,童兵和易民安睡一套床,童兵睡上鋪,易民安睡下鋪,華興泉和董輝睡一套床,華興泉睡上鋪,董輝睡下鋪。不一會兒,該擦的擦了,該洗的洗了,行李放壁架上,床鋪打理好,桌子椅子書架也都弄幹淨,擺整齊,整個宿舍煥然一新,看起來十分宜居。看著這一切,易民安心想,看來這裏就是要為之奮戰三年的地方了。
收拾完宿舍,童兵提議到校外餐館聚餐,大家熟悉熟悉,自己也算盡地主之誼,華興泉不同意,他認為第一天先到飯堂熟悉一下環境好,結果還是扛不過童兵,四個人來到校外的餐館聚餐。
這裏的餐館是一些小餐廳,雜、亂、髒是其共有特色,專做學生生意的,特別是供應那些吃不慣校園飯堂的學生,以及那些懶著跑出來吃飯的學生,可以打包送飯上門的。對於這些小餐館,學生們是褒貶不一的,有人懷疑有的餐館賣死豬肉,常到外麵吃飯的學生就反駁說,“你見過活著的能吃的豬肉嗎?難不成你活吞一頭豬?”,有人懷疑有的餐館把別人吃剩的飯再加工出賣,那些人又反駁,“校園飯堂吃菜吃到泥土、蟲子,吃飯吃到沙子、頭發,那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而且頭發還特長,沒有這些那倒是稀奇的了”,有人懷疑有的餐館用“地溝油”,那些人又反駁道,“總比飯堂裏一點油都沒有好”。所以就是有一群學生是那些小餐館的堅定擁護者。後麵聽說校方聯合工商衛生部門檢查整頓了一下,情況就逐漸好了。
童兵拿過菜單點了一個豆鼓排骨,這是他最喜歡吃的菜,之後把菜單遞給董輝說,“一人點一個有肉吧,湯和青菜另外再點,就點你們最喜歡吃的。”童兵輕車熟路,經驗豐富。
董輝推著菜單說:“兵哥你點就行了,我都不清楚的,隨便都行。”
童兵把菜單硬推給他,董輝擋著菜單說:“要不他們先點。”
童兵這才把菜單推給旁邊的華興泉,華興泉接過菜單直接遞給易民安說,“你先點”。人與人之間所謂的緣分就是奇怪,有些人一輩子不可能相遇,有的人不管怎麼繞圈子回避卻總要遇到,而有的人在開始看第一眼時就已是深深確定了某種默契,就像童兵和董輝,不知為什麼,一見如故,雖然現在看不甚明顯,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日積月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會產生質的改變,而有的人不管怎麼親近巴結卻總合不到一塊,就像大學時易民安和阿南那樣。
易民安接過硬塞來的菜單又推回給童兵,“兵哥,你全點了就行,這裏你最熟,我們聽你的。”看到大家這麼推了送去的,一頓飯什麼時候才能吃到,再說還要等著做,“好了好了,都不要那麼客氣了,我來點”,說完童兵拿起菜單,“你們兩個北方的,應該喜歡吃辣的,來個酸菜魚,麻辣麻辣的應該可以,再來一個白切雞,易民安,給你來份青椒炒豬肉,再來一個豆腐湯外加一個青菜,好,齊了,喂,老板,點菜”,“老板,快一點啊”,童兵吆喝著。“好咧”,老板友好的說。
易民安看這情況迎上一句,“兵哥,你對這裏很熟哦。”
“我是本校的,以前經常跟幾個哥們來這裏吃飯,特別是大四的時候,都混了四年了。”童兵很得意的說。
“兵哥,你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華興泉讚一個。
“去,這又不是上什麼高檔酒樓,花不了幾個錢的,不過這兒的老板手藝不錯,做的菜不輸給那些酒樓的。”童兵很有體會。
“兵哥,你叫童兵,是不是家裏人希望你當兵啊。”董輝趕緊湊上一句。
“有這麼個意思,我爸是當兵的,不過我讀書讀得好,就沒去當兵了。”童兵很淡定的說。
“兵哥,你有錢又有靚女相伴,日子過得太瀟灑了。”易民安也搶上一句。
華興泉和董輝兩人笑著附和著,“就是就是”。
“沒有啦,有壓力的,你們不知道。”童兵有點無奈。
“什麼壓力,這都有壓力,那我們可都被壓趴下了,是吧?”董輝說完朝向易民安,易民安說,“就是”。
“人人都有本難念的經啊,說來話長啊。”童兵搖著頭。
易民安對這些故弄玄虛的做作向來很排斥,總覺得那應該是曆經滄桑的中老年人幹的事,年輕人那是小孩子學大人樣,兩個字“別扭”,太矯情了,當然,現在易民安不便表現出來。
這會老板把豆腐湯端了上來,“湯來囉,新鮮豆腐湯”,這是南方飯店的上菜特點,上菜一般先上湯,碗筷用塑料膜包著,是經過消毒的,看來衛生條件已經大有改善了,四個人趕緊拆開碗筷包裝,童兵先拿到勺子,依次給大家盛了一碗湯,每個人都說,“自己來吧”,童兵都給盛上了,最後才給自己盛,“喝吧,這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