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氣得罵娘,顧春分根本不給她回嘴的機會,她說一句,顧春分非要說個三四五六句,還把看笑話這些人也給牽扯進去。白英罵不過,就要動手,顧春分也不是膽小怕事的,衝一邊咬手指的顧春貴道:“去灶屋把刀給姐拿回來,我看誰幹動我一根汗毛。誰要敢,我叫她白刀進紅刀子出,大不了我去找縣老爺償命。”
秀兒曾經也這樣橫過,拿刀要砍人。眾人聽顧春分這般說,心裏立時有了主意,思忖起來。有人切切私語道:“瞧見沒,這孩子小也不是沒脾氣的。像秀兒。”
還有人附和道:“這話對。秀兒平時悶不吭聲的,可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道理講得還挺是那個理。”
有人道:“可不是,她家閨女識字也不奇怪。秀兒自己也是識點字的。他們家春芽不是讀書嗎?還有大靖,整天圍著春分轉。那孩子讀書好著呢。”
旁邊有人道:“我聽俺孩子說,大靖說春分這閨女的學問都是他教的。”
這邊孩子議論著,顧春貴已經把刀拿出來了。顧春分拎著菜刀,站在門口,虎著臉道:“不怕死的,想欺負俺家的,放馬過來吧。今個俺爹不在家,俺也不怕你們。誰要是敢進俺家,就從俺身上踩過去吧。”
石榴衝陶然使了使眼色。陶然忙上前,對春分道:“大妹,你別胡來,這刀可不是好玩的,這要是傷到了咋個辦?”
顧春分認死理得很,衝她嚷道:“咋辦,涼拌。俺被人家欺負到頭上了,讓人家拉屎拉尿的,還不出頭,俺就不是人了。今個誰也別想走,不說清楚,誰也別走,誰走死誰全家。”
她這一竿子打死一群人,罵了一簍子,頓時惹了眾怒。有些準備走的人,立時抗議道:“你這閨女,你咋誰都罵?”
顧春分不理會陶然的拉扯,衝她道:“你也別拉我。等一下刀掉下來,砍住你了,沒人賠你。你可還有姑姑和俺三福哥要照顧呢。”見陶然停下來,顧春分低聲道,“自己當槍給人使了,還不知道。”
陶然刹那間明白顧春分話中話了,訕笑著停下手來。
顧春分又對眾人道:“看笑話的時候你們咋不想想這笑話也不是這麼好看的呢。看笑話的時候,你們咋不想想勸勸咱這些人呢?別人打掉頭,你們好撈摸點好處是吧?圍觀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既然想著要漠不關心,那就早點高高掛起來啊。現在戲看了半截,想走,然後出去亂嚼舌根子,是吧?俺們家這樣欺負過你們了?你們說那些流言蜚語的,對俺們家造成的傷害,你們賠不起。”
若是平時顧春分決計是不會這樣無禮霸道的,但是風言風語若真等自己消亡,在這樣小的地方,沒有其他娛樂,勢必需要一樁比這個更大的消息來替補了。目前是沒什麼大事兒苗頭,顧春分也想過把三福跟人私奔的事兒抖露出來。可是這種互相暴露隱私的事情,她覺得太缺德了,而且不是什麼好主意。爆了何家的醜聞,他們家也不能撇幹淨,而兩家的矛盾勢必會進一步加劇。
人群對顧春分這種連帶式的罵人法很惱火,顧春分見有人要走,又加重賭咒的籌碼,順帶撇清自己:“誰要是走了,這輩子不得好死,下輩子也不得好死。”比賭咒,比罵人是吧,顧春分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什麼冷靜了,不允許別人走,哪怕會給自己帶來不好的名聲,但這樣會給很多人留下一個他們家不好欺負的名聲來。
有些時候人就是這樣的,你越橫,別人越不敢惹你。你越是講道理,不見得通,但是無理取鬧去能震懾住人。顧春分抓的就是很多人怕死,怕厄運的心理,她不允許別人走。“走的,盡管走,到時候不得好死的話,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以後出門看笑話,多多思量一下。笑話該不該看,看得起看不起。”
“你就不怕把人都得罪了?”何高升抽著他的大煙袋,撥開人群走過來,笑眯眯地問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