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豔福
“撥著大霧默默覓著我的去路,但願路上遇著是你的腳步,我要再見你,隻想將心聲透露,愛慕……”
五月的一個清晨,大霧彌漫,一條鄉村小路上,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唱著譚校長的新歌〈愛情陷阱〉,蹬著一輛自行車,風馳電掣往鎮集而去。
白蒙蒙的霧氣裏,看不清這少年的模樣,但隻聽到他的歌聲響亮。
“……這陷阱、這陷阱,偏我遇上……呀!”“砰”。
這少年正唱得興奮和高潮之際,忽然驚恐地怪叫一聲,然後他連人帶車跌倒在地上。
少年掙紮了半天,才爬起來,這才發現小路上有一個深坑,這是一個陷阱呀!
為什麼剛唱到這陷阱偏我遇上,就真的遇上了?是夢想成真嗎?難道我晚晚想和村裏的一枝花烏卒卒親嘴,她就和我親嘴不成?
少年被跌得有點糊塗了,他拍拍圓圓的腦袋,想起烏卒卒俊俏的臉,又忍不住傻笑起來,他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娶烏卒卒為妻。
兩年前,少年的娘親知道兒子的願望後,她常年冷冰的臉露出了笑容,卻有些不屑地說:“隻不過是鄉野丫頭罷了。”
當時少年非常驚訝娘親的說話,烏卒卒在他眼裏,可是村裏的金鳳凰呀!
扶起大型的紅棉牌自行車,再檢查後座上用膠帶綁得緊緊的竹籮,裏麵的東西沒有掉出來後,少年人又重新騎上自行車,繼續往鎮集而去了。
為了完成他畢生最大的願望,少年又開始使勁地蹬著那輛大型自行車。
少年人終於到了大平鎮上,他把自行車放好在大橋頭旁。
此時,日出,霧稀。
少年人的相貌便清晰起來,隻見他五短身材,皮膚古銅,濃眉大眼,厚嘴唇大鼻子。
“買大包,新鮮的大肉包……”
少年把自行車後座上的竹籮蓋打開,放開喉嚨吆喝起來。
“憨子,我買兩隻肉包。”一個中年肥婆拿出一張五角的錢給少年。
少年手腳麻利地用荷葉包了兩隻包子,笑咪咪地拿給那中年肥婆。
中年肥婆接過包子,忍不住讚歎地說:“憨子,你賣的包子雖然比別人貴五分錢,但你的包子又大又白又鬆軟,肉餡又多又新鮮,真是物超所值。”
這貌似忠厚老實的少年人就是憨子。憨子沒有說話,隻是傻笑。
這些包子是憨子娘親做的。
憨子姓李名憨,他不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他娘親在李憨三歲時從北方到了這粵西山區的大平鎮的西涼村,她就是靠做這種大肉包,把李憨撫養成人。
在西涼村裏,大家都知道李憨不但模樣呆頭呆腦的,而且還真有點人如其名,很傻很天真。大嘴嫂說李憨還沒有她家的那條黃狗聰明,因為李憨不識字,而她家的那條黃狗卻識一個字。
對於大嘴嫂的說法,李憨心裏非常不服氣,因為他雖然識字不多,但他卻比大嘴嫂的那條黃狗認識多一個字,他懂得寫自己的名字“李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