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悲喪(1 / 3)

一個年僅十六歲不到的少年在黑夜的柏油馬路上拚命地奔跑著。時不時地與路邊的行人相撞,但他卻全然不顧,摔倒了就再爬起來繼續跑,就像是在與死神進行著生死博弈。但實際有事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母親,對他最重要的人正在去往天國的路上。

“撲通”一聲,少年被絆倒,身子先前飛了幾米,重重地摔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停在水坑裏。

他拚命地想站起來,但都是徒勞。手臂受傷,猛烈地撞擊又使他意識模糊。地上的汙水嗆進了喉嚨,汙水與血混成的溶液一起被咳出。

他沒有放棄往前,身體向前扭動,像一條下水道裏的臭蟲。

“哐“的一聲巨響,引起了旁人的好奇,紛紛尋找聲音的源頭。

隻見一輛豐田車裝進了護欄,一名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迅速奔到少年麵前。

緊急救護加上抱回車裏一共隻花了十幾秒,幹完這一切,幾乎是沒有停留地掏出一遝錢和一部手機塞進聲旁的一個年輕人手中說道:“兄弟,幫個忙,我有急事,幫我處理一下,交警不用擔心,我會處理。謝謝”

還沒等對方回話就轉身上了車,車子就像火箭一般地開走了。

那個路人呆呆的望著風一般的男子開著車離開,久久不能言語。

少年躺在後座默不作聲,努力想坐起來,但發現全身脫力,掙紮了幾下就不掙紮了,瞪大了眼睛看著車窗外。

少年的名字叫做陳肖,十六歲,在讀初三,生在單親家庭,身邊沒有什麼親戚,唯一的親人就隻有在醫院搶救的母親和麵前的這位中年大叔。這位他平時叫做叔叔的大叔使他父親的戰友,一起出生入死執行過許多危險的任務,是最好的兄弟,但是有一次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陳肖的父親突然就去世了,對外隻說是出了意外,真實原因連陳肖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的是從父親去世後那時起,這位張叔叔就對他如親生兒子一般。

身體漸漸地恢複了知覺,於是右手支撐著坐了起來。

剛想問問母親的情況,還沒有等開口,張叔就一直笨拙地用其他的話來故意地轉移話題。

陳肖從小就一直很聰明,很懂得察言觀色。這時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臉沉了下去,喉嚨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卡住了,想說的話說不出。。

看到陳肖不說話了,張叔也住口了,一下子車子裏陷入了沉靜,靜地可怕。

終於陳肖忍不住了,用盡了全身所有力量喊道:“我媽到底怎麼了?”

說完後仿佛用盡了全部力量,身體倒了下去。

張軍沒有回答,車裏又是沉默,無盡地沉默。陳肖已經完全明白了,麵如死灰,內心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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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軍扶著他來到病房門口,他在門口停了下來,聽到了裏麵有哭泣聲,心裏似乎果斷了什麼。他沒有進去,而是跪在門口靜靜地等著。

張軍敲了敲門,門打開了,出來了一個美婦和一個蘿莉。小蘿莉的年齡與陳肖相仿,她們是張軍的妻子與女兒,臉上都是淚跡斑斑。

陳肖看了看她們,沒有說什麼,默默地站了起來,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來到病床邊,看著病床上的人,陳肖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因為父母都對他說過:“在你越悲傷的時候就越不能哭,哭了就表示你的懦弱。”

就這樣過去了半個小時,陳肖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就像一尊蠟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