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時期,他財運挺好,賭博總是贏多輸少,贏來的錢當然不會存起來,因為他根本看不到未來,他要的隻是及時行樂,王華帶女孩子不需要花什麼錢,跳完舞唱完歌,最多請女孩子吃頓夜宵,乘著夜色喝的興奮,然後就一同上chuang做一場刺激的性遊戲。有的時候,王華清晨醒來,對身邊躺著的陌生女孩特別反感,希望她能馬上離開,可一到夜晚,他依然會帶女孩回來睡覺,這就是那時的他,僅剩一副軀殼,任憑自己的yu望擺布。
李義和小雪的戀愛經過大學四年依舊持續著。吳鳳雖早和王華分手,但還是以朋友的身份常和他聯係,倒是王華由於自卑,老躲著她。此時的項立還是個未開竅的處男,對於女人還處於一種朦朧的想象中。
直到有一天,吳鳳和一個美國佬結婚,他們的婚禮在縣城舉行,作為吳鳳,當然要邀請自己最好的朋友來參加,王華不可避免的在邀請之列,那場婚宴,他沒吃多久就退席了,可那一晚,他獨自一人把自己灌的爛醉,他的精神徹底跨了,他的跨不是因為吳鳳的結婚對他心靈造成多大的傷害,對於初戀的感覺,早在與古月那段真實爛漫的愛情中漸漸消隱,隻是吳鳳的結婚,讓他一直逃避的殘酷現實又如此近距離的擺在了他的麵前,壓的他根本無力承受,此時他想到了自殺。
其實有時生比死更可怕,當你無力承受現實生活帶來的壓力時,一種終極追問便迎麵而來,死便以它永恒的神秘向你敞開,如果命運是無法選擇的,那我現在已無力承受這份既定的命運,那就走吧,我要重回死的世界去尋找幸福,這就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反抗。
在他參加工作的那一年,王華看到了父母開心的笑容,他發現老爸的白頭發和老媽臉上的皺紋明顯的多了,是啊,他們老了,當他們終於看到自己的兒子有了一份工作,以後可以獨立的生活,作為一個普通的工人和一個淳樸的農村婦女,他們已經很知足了,如果說他們還有什麼奢求,那就讓老天再賜給他們一個賢惠的媳婦,好讓他們在死之前,再為自己的孩子盡一份力,帶帶孩子的孩子,他們就能安然的合上雙眼了。
想到這些,王華流下了淚水,其實人從出生那一刻開始,生命並不僅僅屬於自己一個人了,如今要獨自一人去結束生命,那生他養他的父母該怎麼辦?這不是太自私了嗎?王華最看重的是義氣,既然跟兄弟們要講義氣,那就跟父母也講一次義氣吧!他們為了你的成長付出了他們所能付出的一切,為了他們你難道不應該好好的活著嗎?
想到這些,王華心中又有了股求生的勇氣,他要為父母去活一次,但這個小縣城是不能再呆了,他要出去換換空氣,尋找另一種生活,最終他把目標選在了上海,那裏有他最好的兄弟李義,還有跟他同屆很要好的同學周建,他也是清華畢業後分配在上海的船舶研究所。
第二天,王華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父母,老爸老媽死活不同意,他們真的老了,總覺得自己的兒女永遠沒有長大,需要他們永遠的庇護和照顧。王華沒有和他們太多的理論,與其說是商量還不如說是通知或告知。
林業站的領導聽了他的打算,麵露喜色拍案而起:“對!你們年輕人嘛,趁著年輕出去闖蕩幾年,將來說不定能幹出番事業!這幾年林業不景氣,好多工人連工資都沒了保證,我們年紀大了,沒辦法,隻好呆在這混口飯吃。”
其實王華心裏是清楚的,站裏少了他一個,其他人獎金就能多分點,領導當然高興,可對於他,什麼獎金已經無所謂了,他要的是一種新的生活。
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後,王華搭上了開往上海的長途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