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時發現精神特別好,走出‘緋荷軒’時,發現陽光已經出來了,照在身上,像是溫暖的絲絨,不刺眼,很溫和。雷雨過後的樹葉仿佛鍍上了一層透明的白霜,有著最自然、最清新的顏色,勝過了其他景色。那些美麗易折的春花,經過一夜風吹雨淋,薄弱的花瓣殘破不堪,一地的心傷。正當我欣賞這些景色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剛好一點就站在這發呆,還不回屋去?”
我知道是孤白,轉身對他齜牙地笑了笑:“春景這麼好,對著牆壁,豈不可惜?”
他扯了扯嘴角,繼續道:“隨你吧!”隨後往屋內走去
我連忙跑上去阻止他,生氣地說道:“男子怎麼能隨意進女子房間,這不合禮數!”
孤白厲色看著我,沉聲道:“你的藥材很貴,萬一又病了,我怕救不活你!”
我立刻語塞,想了一會,說道:“這跟我房間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說不能浪費春景嗎?為了防止著涼,我拿件披肩給你!”孤白冷冷地說道
我懷著疑惑的心情,道:“那好吧!”
走進‘緋荷軒’時,孤白眉眼之間有些許的難以置信,但是我不知道他的源頭是什麼,因為我覺得很普通,我丟下發呆的他,兀自拿了披肩,然後回頭時發現孤白已經將房間打探了一遍,我很不高興,一個男子怎麼能像個探子一樣巡視女子的房間,何況這個男子喜歡的不是我,我怒道:“孤白,你未免太失禮了!”
他沉思了一會,隨後看著我,開口道:“雖然其他的東西你都掩蓋的很好,但是,你的被子有多久沒曬了!”
“我。。。不關你的事!”我臉紅地回答道
“我沒興趣管你的事,隻不過秋暝托我雨水幹了後幫你曬一下被褥,我沒有這個閑情管在我看來多餘的事!”孤白拍了拍被子,然後重新疊好
“為什麼是你,秋暝的病還沒好嗎?”我問道
“他的病。。。嗯,沒有大礙!”孤白有些語頓
我有些不相信,走到他身邊,望著他道:“真的沒有事?你保證”
孤白有些不悅,冷聲道:“我從不保證什麼,保證是因為不確定。沒有人會懷疑我的話,你也不應該!”
我不知道如何反駁他,他從不給自己犯錯的機會,朋友或者陌生人。我無法再從他這得到任何消息。隻好小聲說道:“我明白!”
孤白沒有再說話,我徑直走出了房門,看著幾許遊絲,頓時有些壓抑。我坐在回廊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安撫著心情。有人說,你覺得草木無情,隻是你不懂它,要是懂了,你就會明白,它們隻是不會表達,所以造成了假象。我問早已站在身邊的孤白:“你是不是覺得我隻有依靠秋暝,才能過的好?”
他走到我對麵,緩緩坐下,看著某處,很久沒有說話,我望著他纖長的睫羽和思考時習慣性眯起的眼,以及挺直如矗立不動的山峰般的鼻梁,等待著他的回答。許久,他開口:“隻要你自己不這麼覺得,就會過的快樂!”
“孤白,你如此透醒,不累嗎?”我看著他如鬆生幽穀般安靜的側顏,緩緩地說道
他沒有說話,隻是依舊看著眼前的景色,我循著他的目光,看到的是‘清水濁塵’旁的兩株櫻花,開得很美很豔,粉紅的就如少女身上的輕紗,但他濃烈的情緒暴露了他的心事,我知道,他想到了鬼櫻,那個豔若血色夕陽照射在澄清湖麵的女子,致命的吸引著他以及他始終鎮靜的思緒。
月剛出頭，到了用飯的時間。秋暝、我以及孤白不和諧的坐在一起,並不是我們有什麼矛盾,而是菜色的問題。孤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喜歡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