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我再也沒有登錄那個有高樺在的網遊,我怕我的心軟會再次讓我鬼迷心竅。我變得敏感,特別是當我看到任何關於“小三”的字眼。什麼山盟海誓,什麼非你不娶,男人的承諾都是假話!
所謂在女人傷心時關懷她的男人總是能輕易地趁虛而入,馬曉就是這樣一個闖入我世界的角色。
我喜歡唱歌,在《巨星》這個在線K歌的網遊上線後,周末我便成天癡迷在裏麵。我享受在登台時的華麗,一朵一朵接著觀眾拋來的玫瑰,滿耳的掌聲和讚揚。我以為這樣的虛榮可以從心底趕走自己的寂寞和憂愁,可以讓我忘掉那個負我的男人。要知道,我最恨說話不算話的人,他就是其一。
除了不喜歡食言的人,還有一種人是我所排斥的——那就是沒事就找異性搭話的人。那時候喜歡聽我唱歌的人中有一個男孩子總是跟著我,我去哪兒唱他就去哪兒聽,還愛屁顛屁顛地喊我“尋尋”,我很不耐煩地叫他別這麼叫我,肉麻死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是他誰誰誰。他就是馬曉,那個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男孩。本來我是很不喜歡他的,因為我多次警告他他也隻當是耳邊風,可自從那次事情後我便徹底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一次在我很投入地唱著自己喜歡的情歌時,有個男人一直當著眾人的麵追問我的聯係方式,還說他是X地一家豪華的酒吧的老板,想讓我去駐唱。本來很小的一件事,被馬曉給搞大了。
他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憤怒道:“X你媽的,我連她QQ都沒好意思要,你算個老幾?酒吧老板,很牛X?在裏麵唱歌的再好的女人也會被壞男人看上,你敢對她負責麼?”
然後兩人當眾罵起來,你一句我一句,不堪入耳。我偷偷溜掉了,躲到沒人的地方,繼續輕聲歌唱。我唱著最愛的《李香蘭》:回頭也是夢/仍似被動/逃避凝望你/卻深印腦中...可唱著唱著,我的心就疼了,疼到無聲地哭。我記不得那時的心情,是感動還是自哀。我覺得我好像什麼都沒有,落到隻有陌生人都要憐惜的地步了。
也許是因為雙魚座本身就有被害妄想症,我老是想著高樺怎麼怎麼對不起我,說不定此刻正和他妻子親熱呢。越想就越哭得厲害,可我沒想到有人已經悄悄來了房間,一直靜默地聽我哭。
“你一直很憂傷,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是馬曉。他見我依然不理睬他,便保證說,“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你的秘密,我要是說漏嘴我就是豬!”我能想象他稚氣地舉起拳頭,一副發誓要為共青團的搞笑形象。
我撲哧一下笑出來,涕淚交加。其實被人關心總是好的,哪怕是一個不認識的小男生。我們交換了QQ號,然後我開始斷斷續續敘說我和高樺的故事,聽得他一怔一怔。他還是試著安慰我,我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那麼高漲的熱情,僅僅是因為喜歡我唱歌嗎?
我問他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做過別人的第三者。可他竭力替我挽回尊嚴,說你知不知道,你隻是犯了一回傻,你並沒有毀了你自己啊。
見我還在沉默,他猶豫了一下,又懇切地打出“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快樂”這句話來。當然這在我意料之中,我還沒傻到別人喜歡我我都不知道。我想起看過一條關於“雙魚座如何從失戀中解脫”的信息,內容裏答案是“移情別戀”。
那麼,就試試吧。
馬曉和我同齡,所在的城市和我相距很遠。他在西安,我在重慶。我沒想過要和他見麵,因為之前和高樺發生的事總會讓我覺得我自己不是一個幹淨的女子,對不起他大老遠來看我,所以也從不奢求。
從那時開始,每天早晨他會電話叫我起床,下課時他會短信問候我,放學回家後開開視頻。其實這樣平淡的日子也是不錯的,視頻裏的他有一張愛笑的娃娃臉。他總是能想到逗我開心的法子,故作誇張也好,不顧形象也好。但盡管電腦屏幕近在咫尺,還是感覺他遠在天涯。我也明白開心隻是一時,我和他沒辦法長久,因為我很現實。
令我想不到的是,我和馬曉才交往一個月,某個周末他就迫不及待自己坐12個小時的火車跑來看我了。說實話當他電話告訴我他就在我學校門口時我著實給嚇到了。這麼一個熱血小青年,大老遠跑來找我,人生地不熟,也不怕出事...畢竟是男生嗬,換做是我就不敢。我還是為他連夜乘車的奔波勞累而感動,雖然比起高樺,他根本幼稚且精力過於旺盛,可是這樣,至少可以讓我不那麼累。
馬曉個子很高,比高樺高半個頭,比我高一個半頭...我甚至因此說我倆有些不合適,卻被他用責備的目光給瞪了兩眼。他很依賴我,比如他到的那天晚上,硬是不願意一個人在外麵住,想借住在我家。我覺得挺荒唐的,一個大男孩初次見麵怎麼就可以在女孩子家住呢。可是後來我完全被他給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