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高聳入雲的烏鞘嶺,錢明光心情澎拜,尤其是當他看到烏鞘嶺後數千餘裏外,那座白雪皚皚,直入天際的祁連山脈時,馬背上的錢明光忍不住一聲大嘯。
“匈奴人,你錢爺爺來了!”
大軍一路前行,戰馬奔騰,旗幟招展,一萬大軍好似條長龍般狂奔於河西的草地之上,沿途的牧民再見到漢軍到來,嚇得魂不附體,可正跟對待剛剛進入河西之時遇見的那些少數民族牧民般,漢軍絲毫沒有理會那些臉色蒼白,且暗中搭好了弓弩的牧民,在他們那驚愕不解的眼神中,絕塵而去。
李田率領先鋒前軍一連狂奔了八十餘裏,在一個半時辰後,李田率軍來到了一處人數龐大的匈奴附屬國所在地。
這裏就是邀淄部落。
.......
湛藍的天空下,羊兒發出了一聲聲軟綿綿的綿羊聲,皮膚黝黑的牧民們,身穿動物毛皮所製成的衣物,和往日一般無二,優哉遊哉的放牧。
在這片水草豐茂的草原之上,羊群成群結隊的分布在四周的草地上,在牧民們的注視下,默默地啃食著眼前的青草,而一旁守護的牧民則是揮動著手中的長鞭,不斷地驅趕著它們,讓羊群不要老在一片草地覓食,看來漢代的少數民族就很有了保護大自然的意識。
一邊驅趕著羊群,牧民們一邊警戒的望著四周的草地,擔心會有狼群來襲擊他們羊兒。
在這片放牧的草地後五六餘裏處,便能看到一座座連綿不絕,但卻異常簡陋的帳篷
邀淄部落的婦女們或是和自己丈夫一同宰殺著肉羊準備午飯,或是幹著一些粗活累活,在部落中不時便能看到一些穿著寒酸的孩童嬉戲打鬧,追逐而過的身影。
而邀淄部落的男人們,除了牧民和老人外,絕大多數都在忙著製造著兵器,也就是弓箭,以防敵人的襲擊,這個敵人不可能是霍去病,隻可能是匈奴人。
邀淄部落,這是一個在當地很不受匈奴人待見的部落,兩方曾不止一次發生過大規模衝突,若不是渾邪,休屠,擔心直接屠滅一個附屬國會對其他屬國造成不好的影響,恐怕像邀淄這種不聽話的屬國早就不複存在了。
雖然沒有被滅族,但邀淄部落的百姓日子過得仍舊非常艱辛,看看他們的穿著和居住的帳篷,即便是這座部落首領,也就是這個匈奴附屬國的國主所居住的帳篷,也隻能勉強和漢軍普通將士居住的營寨相比較。
這一天,邀淄部落的民眾們還和以往一樣,為自己的生活所奔波,可是很快,這座雖是簡陋但卻凝聚力極高的部落中忽然響起了一聲聲示警的號角。
聽到號角聲的刹那,女人帶著孩子躲到了家中,男人則是以最快的速度拿好了自己的武器衝出了部落,那些正在放牧的牧民則是焦急的驅趕自己的羊群,逃離那些像他們疾奔而來的大漢鐵騎。
邀淄部落,其部落的總人口達到了六萬,算是一座大型部落,而其中能夠隨時參戰的男丁也足有六千人,這個比例,已經算得上是窮兵黷武了......
六千邀淄部落的精壯男丁在聽到示警號角聲後,第一時間拿著自己的武器跟隨老首領趕到了部落外,嚴陣以待。
因為隻是通過號角聲示警,所以邀淄部落的人並不知道是誰來了,他們還以為又是那些該死的匈奴貴族來挑選他們部落的少女當玩物呢。
可......當邀淄部落的六千男丁在部落外已一種極為鬆散的陣型站好,也就是愛咋站咋站......
他們先是看到了自家牧民驚慌吃錯的趕著羊群逃竄的身影,可緊隨其後的便是那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過了不到兩分鍾,邀淄部落年過六十的老首領便看到了一名名身披紅色戰甲,手持戰戟,駕駛著胯下戰馬向他們呼嘯而來的大漢精騎。
那一杆杆隨風舞動的漢字大旗更是讓老首領一時慌了神。
不是匈奴人,而是漢軍......可漢軍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戰爭又一次爆發了?
顧不得多想,反正來者肯定不善就對了,老首領當機立斷,向著身後的邀淄勇士大聲呐喊,“準備放箭!”
下一秒,當老首領剛用邀淄語言說完準備放箭四個字後,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那些明明是像自己衝來的漢軍騎兵,竟然並沒有出現他腦海中,揮刀殺來的景象,而是踏著一旁的草地,遠遠離去。
由始至終,都沒有一人看過他們這些手持弓箭對準他們的邀淄勇士。
邀淄部落的老首領傻掉了。
難道.......我們......是空氣嗎?
難道......他們沒有看見那成群結隊的牛羊嗎?
難道.......他們不需要拿我們這些人的腦袋去領軍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