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大炮的點頭答應後，徐嘉眨眼間便消失了樓梯拐角處。這學校裏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他每多呆一秒，被發現變性的可能就會增大一分，那麼他在這個學校混不下去的可能性也會增大一分。
從學校的西大門出來，是一條南北向的大道，車輛並不是很多，但也是一輛接著一輛，熱鬧得很。公路的對麵是好幾家正在開發的工地，每天在學校裏都能聽見巨大的打樁的聲音。
在校門口等了一會兒，徐嘉上了107公交車，目的地是中醫院。
按理說這是大星期放假了，徐嘉應該回家才對，但是他也知道，自己
現在根本就沒法去見家人，他自己根本解釋不了這件事情，想來也隻有醫院能夠給他帶來一絲慰藉了，或許醫院能夠給出這個答案。
戴著耳機坐在車上，看著窗外徐徐滑過的風景，真是別有一番滋味。現在人並不很多，車上空位還有十來個，但這隻是還沒到人多的時候，等下午放學了，職校周圍的104、107幾路公交車將會車車爆滿，站著都嫌擠得慌。
107一路向北，經過一個大轉盤往東，又經過一個大轉盤再往北，本來並不算長的路程，硬是被它走走停停磨蹭了十幾分鍾。
下車進了中醫院，徐嘉在門診部躊躇了半天，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看內科還是外科，內科的話，似乎身體表麵也發生了變化，尤其是撒尿那玩意兒。可要說是外科的話，那些男變女的變化也算是內在變化。
“或許我應該先看看心理醫生。”徐嘉糾結地踢了一腳牆壁，無奈道。
“那個，護士小姐，你們這裏有沒有心理醫生？”徐嘉喊住了一個拿著鹽水瓶和材料匆匆走過的護士，從背影看起來真是婀娜多姿，徐嘉多看了幾眼。
“我日……好老……”護士轉過頭來後徐嘉瞬間後悔了，初步估計這貨得三十以上，怎麼著也不該輪上“小姐”的稱呼吧！
“什麼事？”護士阿姨（必須改叫阿姨）的語速和她的動作一樣快，一樣幹脆。
“嘿嘿……我就是想問問，這裏有心理醫生麼？”徐嘉憨笑著問她。
護士阿姨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指著裏麵說：“掛號，去精神科。”說完，護士阿姨不待徐嘉說話便又匆匆小跑著上了樓。
徐嘉去掛好了號，站在精神科室外麵，裏麵隻剩兩個人了。
站在外麵等了沒一會兒，一個禿了半頭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腆著個大肚子，臉上洋溢著熱情的微笑。徐嘉還以為這個人是很熱情的，於是也搖著手笑著與他打招呼。
但是中年男子一直平視前方，似乎根本沒有看見徐嘉，連他臉上的表情都絲毫未變，一直保持這個微笑。
“臥槽，這就是精神科出來的人麼……”徐嘉目瞪口呆地看著中年男子離去。
忽然徐嘉感覺後麵被人撞了一下，回頭一看是位老頭。老頭一步一步地挪著，手上卻不老實，揮舞著一些京劇裏的動作，嘴裏咿呀咿呀地哼唱著，但是根本聽不清在唱什麼。
徐嘉本能地想要和他打招呼，卻發現這老頭和之前那個中年男子竟然是一樣的死板，雖然做著京劇的動作，卻根本不理會外人的搭訕。
“這破醫院，請的什麼醫生，這又都是些什麼病人啊？”徐嘉念叨著進了精神科室，裏麵有一張桌子，一台電腦，一個醫生。
“你是什麼情況呢，說說看吧。”醫生背靠在座椅上道。這個醫生也不算太大，看起來也就是四十歲左右的樣子。
“醫生……跟你我就不瞞著了，其實我本來是個男生，但是我現在變成了女生，我應該看哪個科？”徐嘉說。
“哦，做變性的，那你得去外科啊。”醫生意味深長道。
“不是，我不做手術，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從男人變成了女人，但是我沒做過手術也沒吃過藥，就這麼自然低變了，這是怎麼回事呢？”徐嘉反駁道。
“哦這樣啊，那你就來對了啊，精神科，說明你這有問題。”醫生輕笑了一下，指著自己的太陽穴道。
徐嘉：“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