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離十分遲疑:“那我能先知道這裏麵都用了哪些東西入藥嗎?”
紫衣笑意漸濃,頗有些無奈地道:“你也該猜到幾分了,我隻能告訴你,這白的是軟骨,至於是何種軟骨,取自何處,你就別問了。其它的較這軟骨更難入口,若說出來,隻怕你是死也不肯服的了。就當是枚普通的丸藥,休想其它,吃了它吧!”
洛離真是覺得欲哭無淚,突然好想回離神殿。
見她還是猶豫,紫衣歎著氣說道:“你吸入了大量的蠱瘴,如果不服下解藥,你會永遠活在幻境中,困在自己可怕的夢魘裏,日複一日,直至心力枯竭。你從昏迷到現在已經五個多時辰了,我不知道你何時就置身在瘴氣當中,我隻知道這蠱瘴過了七個時辰,就是神仙也難回天。你自忖度吧!”
說罷,將丸藥放在托盤之內,便徑自起身離去了。
洛離一時失語,定定地望著那顏色詭異的藥丸,內心無比掙紮。
然而,她別無選擇。她還要救人,她不能有事。
於是,伸出顫抖的小手,拿過瓷盒。閉上雙眼,仰頭像飲酒一般一飲而盡。
“咳咳……”洛離幾乎是衝著跑去找的紫衣。
紫衣正在後院擺弄花草,還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回首望向她。
洛離一張臉早已咳得通紅,略微停了停,問紫衣:“有……有水嗎?”
內殿後院。
紫衣笑著遞給洛離一盞茶水,洛離掀開蓋子看了看,連連擺手,幾近哀求地問:“還有別的嗎?太苦了。”說完她一臉痛苦地指了指那杯茶。
紫衣也不答話,仍端著茶盞,一臉笑的望著她。
洛離的眉毛都要糾結在一起了,滿不情願地伸手接過:“好吧,總歸能壓一壓。”
見她那痛苦模樣,紫衣忍不住開口:“這是新采的茶尖,其味偏甘,回味更帶絲絲甘甜。不苦!”
聽她這麼說,洛離雖心有餘悸,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就信你一次吧!”
於是喝了一口,結果發現確實如紫衣所說,又接連喝了三四口,總算是將喉嚨裏丸藥的怪異味道淹沒了些。
二人又回到內殿之內,攜手在東窗下的軟榻之上坐了。洛離心中有很多疑問,還未及說。紫衣已先她一步開口了。
“你曾說下一次見麵,我便告知你姓名。如今該是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紫衣將頭一歪,有些俏皮地說。
“姐姐……”洛離剛想說些什麼,紫衣卻伸手製止了她。
她搖了搖頭說:“你現在什麼也別說,換我來說。如果你有任何疑問,都等我說完再問,好嗎?”
洛離不明白她的意思,隻是遲鈍地點點頭。
“我叫長鴛,如果你有從淩煙那裏聽說我,那麼你就該知道,我是這花坊的主人,也是這裏權利最大的人,坊主。”
長鴛停了停,望著了洛離的眼睛,又道:“那個幻境裏的人叫藍兒,是我將她養在那裏麵的,你大概會很驚訝,不僅是你,坊內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很不解,我為何會收留這樣一個凶殘的,還不能稱之為妖怪的生靈。我沒有和任何人解釋過,不過,我卻想和你說說,你願意聽嗎?”
洛離雖有些猶豫,但好奇心和搭救晏宇的責任心並重的她,是不會拒絕這樣的請求的。更何況她還有一點拯救世人的憐憫之心,若是知道這裏麵的隱情,不知是否就能為她們做些什麼了呢?
於是她點了點頭。
然後她便從長鴛口中聽到了一個,足以顛覆她之前關於這座花坊的一切想法,的故事。故事也不能說有多精彩,隻是旁觀了這麼一個故事之後,她似乎一瞬間成長不少,但也覺得格外沉重。她為這故事裏的每一個人感到難過,並且為自己聽這故事最初時還帶了點戲謔的情緒而感到愧疚。
這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故事,不過是發生在花朝(zhao)國中的一件很普通的往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