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北鬥便用法術將她送了出去,在離花坊不遠的地方停下了。洛離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北鬥會意,此時他們已不便在這了。於是對司命道:“接下來的就隻能靠她自己了。我們在這隻會誤事。”
司命卻不動,站在那裏遠遠望著洛離,手中緊緊握著那兩枚簪子。
“走吧!走吧……”北鬥連拖到拽地終是將司命拉走了。
此時客棧裏的人都早已休息了,大門緊閉。他二人自然是從後窗潛入的。
司命房內。
北鬥雖也擔心洛離,但如今既已走了這第一步,那麼就隻能坐等天亮,甚至一直等下去。他二人是絕不能露麵的。於是也就不再細想此事。
司命卻自回來就一直站在窗前,一手拿著已化為原形的扇子,另一手拿著那銀簪。眺望窗外,也不知所思為何。
“對了,剛你們說的,天界又被魔界進犯了,是怎麼回事?”
北鬥本想聊些事情來轉移司命的注意力。可司命聽到他說話隻是微微轉了轉身子,連看都沒看到他,就又回過去繼續凝望窗外,也不答話。
北鬥自討了沒趣,也不計較,撇撇嘴轉身上了榻,打起坐來。
“也罷,反正你也不會累,就那麼站著吧!”
司命又微微轉了轉身,不同的是,這一次北鬥的位置正在他轉過就能看到的地方。於是這次司命倒是還看了北鬥一眼,不過也隻看了一眼,就又轉回去了。
窗外,夜色正濃。
就在北鬥都快入定的時候,司命卻忽然開口。
“她說,她最愛凡間的夜色。”
這回輪到北鬥睜開眼,看了看司命的背影,複又閉上了。
且說這邊,洛離被送到離花坊不遠處,等了一會,覺得他二人應該走了,這才掙紮著爬起來。一步一挪地緩慢地移向花坊那朱紅色的大門。
此時的洛離,已耗盡真氣。之前九轉沉香為她續的靈力本就未與她完全契合,她因不想珮音擔心,才謊稱已經痊愈。如今在這葫蘆裏待了這麼會,這些靈力仿佛都已盡數散去了。洛離隻覺得自己身子空落落的,雙腿卻如巨石般沉重。
“散去了也好,”洛離心想,“原本還擔心這仙家靈藥衍生在自己體內的靈力會有仙氣外露,暴露了自己。這樣就救不成師父了。”
這樣想著,恍惚間已經到了花坊門口,伸手敲了敲門,等了一會門就開了。
結果再次睜開眼睛,自己還在地麵上躺著。原來是自己太虛弱,走到一半又昏睡過去了。
於是又掙紮著起身,向前挪了幾步。結果腿一軟,又摔倒在地。眼看著離紅門也沒有幾步了,怎麼就是走不過去。
沒辦法,洛離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於是幹脆在地上爬行了起來,爬著爬著竟體力不支,終是昏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花坊之中有人起的早的,一打開門,就看到自家的台階上趴著一個遍體鱗傷的女子。身後的路上拖著長長的一條血跡,歪歪扭扭,卻觸目驚心。
嚇得那姑娘手裏的銅盆都差點飛了出去。
要說這花坊裏的妖,因抱團取暖,在一起住著日子倒也清閑,竟漸漸過上了俗世的平淡生活。已有多久沒見過血腥了,早已忘卻當初膽戰心驚、東躲XC在獵妖師的刀尖下苟延殘喘的嗜血生涯。
如今大清早看到這個,竟轟動了整個花坊。一時間所有的姑娘們都披了衣裳出來,要看個究竟。
為首的是一位叫青歌的女子,大家皆尊稱她一句青歌姐姐。
“怎麼回事?”青歌道。
“我也不知道,出來倒灑掃的汙水。誰知竟看到這個!”那第一位發現洛離的姑娘說道。
“要不要稟告……”有女子說道。
“不必!”青歌道,“我做主了,帶進來吧,就放在東暖閣裏,正好那屋子空著。另外,你們幾個,把門口處理了。”
說著,幾個人便上去將洛離抬了進來。另有幾位,留下來打掃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