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日生氣時拿來絞著出氣的手絹呢?
“芙蓉糕……”她若有所思地拉長了聲調。
若鳴滿臉淚痕地從內間裏走出,失魂落魄地望著仍坐在那的老君。老君對麵的椅子,如今是空的,半盞茶前坐的卻是那個活潑靈動的身影。
“對不起,對不起……”若鳴掩麵泫然道,“此一行恐是永別,原諒我不能親去道別了。”
老君經過他身旁,道:“為師說過,會讓你見她一麵,隻是她身份特殊,我不能冒險讓你們相見,更不能留下任何會讓人起疑的書信小箋,切勿因此怨怪為師。若有怨恨,我倒希望你能將此化為動力。”
言罷,一揚拂塵,入了內間。
一連幾日,小徒弟都心不在焉的,說話有時不聞,做事也總顛三倒四。晏宇覺得自己快要束手無策了。
雖然不知事由何起,但他必須讓她恢複常態,盡快接手離神殿事宜。於是,他想了個好法子。
這一日,洛離正擦著離花鏡,一時失神,手絹掉在了地上。剛欲俯身去撿,可一望見新換的手絹,竟又怔怔地流出淚來。
離神已在她身後站了良久,見此景,不由肅然道:“離兒,你過來。”言罷,進了正殿。
洛離回過神來,忙將手絹撿起放到黃銅平盆裏,一抹眼淚,三兩步跟上去了。
“師尊。”她行了個日常禮。
“連日來,見你思慮不濟,諸事不能周全,難以盡合吾心,令人失望。”
“師尊,對不起。”
“吾無意於緣起如何,但教汝知為師對汝寄予厚望,委以重任。現交付之期愈近,汝應當勤於修煉,多加修習離神殿規與術法,不可耽於私情,令汝失誌。”
“師尊……”
“今遣汝將西殿內共計三十萬冊離緣盡數於天河浣洗,不殆盡不得歸,限期百日。汝去罷。”
“師尊有令,離兒不敢推諉。這便去天河執令,但有一問。”
“受問。”
“問曰:何為浣洗書冊?徒愚鈍,一時難解。”
“離緣書冊,神物也,本不可損。但有一頑物,名曰天蟲,愛宿於天書內而後食,致使離緣冊破損多矣。天河,弱水也,難浮鴻毛,更不令天蟲浮也。置離緣冊於其內,則天蟲盡數喪也,而神物有自修之力,可立複也,栩然如新。”
“如此,徒兒告辭。”
“切記不可墮入天河。”晏宇思忖了片刻,道,“亦不可令離緣冊墮入。雖已在藏書閣盡數入檔,但仍需小心行事。”
“徒兒知道了。”